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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舍不得的还是人。

指着食堂窗口的早点,我大方道:“想吃啥,今天小爷请客,你尽管拿!”

贺南鸢也不跟我客气,包子面条白煮蛋,玉米南瓜鲜牛奶,拿了整整一餐盘的食物。

他该不是还会长吧?我盯着对面吃得香甜的贺南鸢,陷入了沉思。

忘了问米博士除了学历,是不是每个平行世界的米夏身高都不一样了。经过半年食补加运动调理,我也才长了三厘米,目前大概是175cm的样子。照这种速度,感觉我这辈子很难超过贺南鸢了。

不会一年后连十厘米身高差都维持不了吧?

这样想着,本来已经吃不下了,我硬是又去要了碗面,吃得裤腰带都绷紧了。

校门口,郭锐开着他那辆黑色小车已经不知等了多久。

贺南鸢将我送到门口,看了眼那车,没再过去。

“路上小心。”他从兜里掏出一包层层包裹的东西,塞进我的口袋,说,“上车了再打开。”

我摸了摸口袋,鼓鼓囊囊一块:“什么呀?吃的吗?”

我还以为他是给我塞了糖让我路上吃。

“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行吧。”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一时相顾无言。

校门口人来人往,要说什么要做什么都不太方便。我磨磨蹭蹭的,最后也只说了两个字。

“……再见。”

他笑了笑:“再见。”

抿了抿唇,我握紧了行李箱拉杆,仍不想走。

“我们北市见。”

“嗯,北市见。”他望了眼我身后,说,“去吧,人家在等你呢。”

见再拖延不下去,我也只好拖着行李箱,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走到车边,我回头看去,贺南鸢还站在原地。见我看他,就硬挤出笑容朝我摆手。

我一下子就不行了,眼泪直接夺眶而出。

“呦,这么伤心啊,这怎么还哭了?”郭锐下车帮我放行李,见我掉眼泪了,有些惊讶。

在他想象里,能离开这里我应该欢天喜地才对,再怎么也犯不上这样不舍。

“叔,你不懂。”我不动声色地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就怕贺南鸢发现了担心。

坐上车,按下车窗,我最后看一眼门里的贺南鸢,遥遥与他挥手告别。

“坐稳了哈,我出发了。”郭锐话音刚落,身下车辆引擎嗡地一声发动起来。

从车窗看不到了,就趴后车玻璃那儿看,但很快那里也看不到了,我就只能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坐好。

想到贺南鸢临走给我塞的东西,我摸着口袋掏出来。

一共是三层包装。最外面是蓝色的布帕,第二层是皮革材质的布,最里面是最柔软的,像丝绸一样的白色布料。当揭开第三层丝帕的时候,我整个人呼吸都为之一窒。

一枚银色的雪花静静躺在我的掌心。被贺南鸢珍而重之包裹起来的,是他的信印,是在层禄人看来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他把它给我了。

我以为他要等一年后,等我们的感情经受住远距离考验后才会彻底相信我把信印给我呢,想不到他现在就给我了……

他真的……

握着那枚晶莹的雪花,我泣不成声。

“怎么……怎么又哭了?”郭锐瞄一眼后视镜,非常直男地宽慰我,“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哭啥呀,甭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哈。”

“叔,你不懂!”我紧紧握着手上的雪花,将它贴到自己的胸口。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异地恋太苦了啊,你不懂!特别还是我们这种新婚夫妻,更是苦上加苦!

【我登机了!】

登上飞机,我给贺南鸢发去信息,本来是想给他留一条言,让他晚上回寝室看到也好知道我是什么时间起飞的。结果我一发过去,对面就回了过来。

【嗯。】

我一愣,猜测道:【你把手机带教室了?】

好学生贺南鸢竟然公然违犯校规私带手机,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就今天一天,现在是中午我才拿出来的。】

【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

随后,我发了个“亲亲”的表情包。

对面好半天没动静,直到空姐来催手机调飞行模式了,手机一震,来了条新消息。

我一看,贺南鸢竟然少见地回了我一个“亲亲”。

我靠,这也太可爱了吧?

心潮澎湃下,趁着最后那点时间,我给贺南鸢回去消息。

【等我,我会带着自己的信印去北市找你!】

米博士都能在宇宙中流浪千年,我就煎熬个一年算什么!

飞机缓缓滑行起来,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地面离得越来越远,只是几分钟,我便飞向了蓝天。

他说我是太阳上独一无二的那支稻穗。

望着舷窗外刺目的阳光,我微微眯起眼,将银色的雪花贴在窗户上,与那颗耀眼的太阳渐渐重合。

那他,就是山南独一无二的那只鹰吧?

飞过雪山,飞过湖泊,飞过摩天大楼,千万人海,衔着一枚世间绝无仅有的雪花,将它带到了我的世界。

倏忽间,仿佛回到了一年多前,那个寒冷的早晨。

阳光很好,学校来了群层禄人,校长让代表出列讲话,一个高高的身影走到话筒前,脱下披盖,露出让我目眩神迷的美貌。

那一刻,大脑连着心脏在震动,我产生了见到贺南鸢的第一个念头——现实里,怎么能有人长成这样?这要是个女孩子就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