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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又痛又痒,想去挠,手一伸过去,立马就被人捉住了放回原位。

我不满地想要挣脱,对方丝毫不让。

越不让抓越是痒得厉害,我于昏沉中稍稍恢复些意识,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卧趴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床头亮着一盏小灯,照亮的区域有限,但我还是认出这并非红楼,似乎是之前我洗澡待过的那间客房。

大脑还残留着浓浓倦意,以至思维迟缓。我转了个方向,发现冉青庄靠坐在我身旁,一只手握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正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汽车杂志。

他看起来已经很困了,不停打呵欠,连我醒了都没察觉。

我不知道我晕了多久,但估摸着怎么也有七八个小时,如果冉青庄从一开始就在这看顾我,那他现在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

我动了动胳膊,他条件反射地收束五指,皱眉往我这边看过来。

四眼相对,他松开手:“醒了?”

“嗯。”

我问他几点了,他翻出手机看了眼,说已经下午三点了。

撑坐起来,我后知后觉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发现别说衣服,连睡袍也没了,浑身上下就一条内裤。

“你一直没睡吗?”我看到靠冉青庄那边的床头柜,摆了一只还剩个底没喝完的咖啡杯。

冉青庄抹了把脸,将杂志丢到一边:“好不容易纹完的图,结果让你睡觉时候给抓花了,你猜坂本会饶了你吗?”

我猜坂本会活剐了我。

小心翼翼扭过头看了眼身后,只能看到花花绿绿一片。

“能洗澡吗?”

好像有点肿……

我刚想碰,被冉青庄严厉地呵止。

“别用手碰!”

我整个人都哆嗦了下,赶忙将手老老实实放在身前不再动弹。

“你……”冉青庄看了我半晌,似乎有话要说,但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又改了主意。

“别用太烫的水,洗好记得擦干。”他躺下来,随意抓了被子披到身上,背过身道,“肚子饿就让他们送吃的过来。坂本要再留三天,大公子特准让我们在这里住到坂本离开。”

三天,也就是说这三天我都要和冉青庄同床共枕?

我倒是无所谓,以前宿舍呼噜声那么响,我四年也安然睡下来了,无论怎样的环境对我的睡眠质量影响都不大,打雷下雨我照样睡得香。就是不知道冉青庄能不能习惯……

但就算不习惯也没办法,只好暂时委屈他了。

至少这里没监控,睡得应该比红楼那里要踏实。

我见他被子盖得有点随意,耷拉在肩膀下面,就过去替他往上拉了拉。才两分钟,冉青庄呼吸匀称,竟就这样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

在床头柜上摸到了自己的眼镜,我蹑手蹑脚下了床,第一件事便是跑到浴室里看自己的背。

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货色,让坂本如痴如狂,甘愿赔上那么多钱来完成。

转过身,浴室内巨大的镜子如实映照出我的后背全景。

虽然皮肤有些红肿,但上头的纹身尚且清晰可见。

甫入眼的,是大片大片的红色山茶。单瓣的红山茶不似重瓣的茶花那样花团锦簇,但正因为单薄,盛开时能看到中心黄色的蕊。由此花叶相衬,绿色衬着红色,红色再衬着黄色,分明是艳丽的颜色,却又有种别样的素雅。

若都是这样的花花叶叶,倒也不错,可事情哪能尽如我意?

腰间的位置,透出花丛的,是一具死去多时的白兔尸体。

白色皮毛下露出嶙峋白骨,一条青蛇从它破开的腹腔中钻出,身体紧紧缠绕着兔子残破的尸体,似乎刚刚饱餐一顿,又或者借着兔子尸体,躲避了某只猛兽的追赶,更或者……我盯着白兔脑袋旁点缀的簪花,心想,这该不会在隐喻一对天人永隔的恋人吧?

白兔脸上一半都露出头骨,另一半却鲜活如初,红色的眼犹如宝石一样艳丽,与作为大面积背景的红色茶花遥相呼应着。零星几只素蛾落在尸骨上,花丛中,或在半空飞舞,仿若一支寂静的送葬队伍。

青蛇的尾巴从白兔身体上垂落下来,蜿蜒地盘在花上,随后独自顺着骶骨而下,在眼看要没入股间时,堪堪停下。

我掰着那两瓣肉看了又看,见没纹进里面,长长松了口气。

这图除了颜色漂亮,颇有浮世绘的风格,倒也没觉出哪里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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