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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管家亲自送我到门口,安慰我道:“你放心,明天应该就能好了,那孩子一向气性小,生气都不过夜的。”

我点点头,与他告别后上了门外的车。

麻薯对我今天这么早就下课有些惊讶,我没多说,直接让他送我回了红楼。

雨一直断断续续的下,中午好像是快停了,结果只是虚晃一招,下午又转到了中雨。

还要在这座岛上继续熬三天。只希望母巢能尽快破解账本,希望金辰屿这几天不要作妖,希望一切顺顺利利,不要再有波折。

深夜冉青庄才回来,一回来就将我从沙发上拖起来,拉进了浴室。

“你明天就走,我安排好了,上午的船。”冉青庄道,“一到崇海,就会有人来接你,你只要跟监视你的人说那是你朋友,然后跟着对方走就行了。剩下的自会有别人来做,你不用操心。”

我一愣:“我走了你怎么办?”

如今要离岛都需要贴身带着孔檀的人,让对方监视着,并且说明事由,定好外出天数才行。听冉青庄的意思,我明天一上岸就算是安全了。可我这边一走,他不就危险了吗?

冉青庄看着我,顿了顿,道:“我很快会去找你,分批走才不容易引人怀疑。”

绝对是在哄我。

走一个我尚且无关紧要,可他一旦失联,金辰屿必定就会起疑,继而猜出他的身份。若金氏父子决定弃巢而去,到时候收网网到一群虾兵蟹将,不是白忙活一场?

母巢让他继续潜伏,不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吗?最难的部分已经过去,要是这时候出问题,真就是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他怎么可能在这时候走?别说明天不会走,后天他也不会走,他一定会留到最后,直到合联集团被一网打尽。

张了张口,想说的话一句没说:“那好,我明天先走,你自己……千万注意安全。”

但我留下来,也确实无法再帮到他什么。与其做个拖累,不如早点上岸,让他省心。

到了这一步,我只能放手。

只能留他一人。

见我同意下来,他唇角略微勾起,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来:“嗯,你也要注意安全。”

我们就这样,共同维护着一个谁都知道是谎言的谎言,彼此都没有戳破。

就像元宝说的,大人总是喜欢说话不算话。我得承认的确如此,因为有时候谎言实在太方便了,或许违心,却能轻而易举解决很多难题,比如……让你在乎的人心安。

最后一晚,我没经过冉青庄同意,洗完澡趁他进浴室,直接就跑他床上睡了。

等他从浴室出来,看到我已经占了他半张床,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我有些忐忑:“今晚我想和你睡……”

这样紧张的氛围,我一个人胡思乱想怕是要睁眼到天亮,但在他身边,闻着他身上的气味,感受他的体温,总感觉能安心一点。

冉青庄没说什么,关了灯,片刻后躺到了我身旁。

我调整了下姿势,侧躺着,挤到他身旁,以为会很难睡,结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翌日醒来,竟然也一觉睡到十点。冉青庄不在屋里,看了眼手机,发现他给我留了言,说已经嘱咐麻薯11点送我去码头,他有事,就不送了。

我捧着手机,叹了口气,心想也好,免得我演技不佳,离愁别绪太多,叫人看出端倪。

可能刚起床手脚无力,喝水时好端端手滑,不小心打碎了只杯子。

捡起碎玻璃,我将它们丢进垃圾桶,忽地感到手指刺痛,仔细一看才发现食指上被划了道浅浅的口子。

来不及处理,粗粗洗了个手,用纸巾拭去血迹。没带大提琴,也没带行李,我只是带上自己的证件,轻装简行便坐上了麻薯的车。

看着后车镜里不断缩小的红色建筑,心里无限感慨。当初走进它时,我以为我只是上岛赚个钱,赎个罪,哪里会想到是这么惊心动魄的?

还好,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快到码头时,麻薯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看了眼很快接起来:“是,正要去码头……啊?现在吗?这……好好好,我知道了。”他面露难色,说着说着还往我这边瞟来。

我直觉不好,有种强烈的预感,等会儿怕是走不掉了。

果然,麻薯挂了电话,讪笑道:“柠哥,大公子那边想请你过去吃个午饭再走。”

一听是金辰屿,我胃都在抽搐。

“怎么……怎么突然要请我吃午饭?”

麻薯掉转车头,往城堡开去:“好像是要跟你谈小少爷的事。”

握紧拳头,指腹上伤口升起刺痛,我粗暴地按压那处,只觉得一切早有征兆。

不详的征兆。

迅速给冉青庄发去短信,之后我便如坐针毡,越是接近目的地,眼皮越是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