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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比性骚扰被抓个现行。

我尴尬地挣了挣手,小声为自己辩解:“没有乱摸,我就是看看……”

他像是不太满意我的回答,一下子更紧地抓住我,往自己身前带了带。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条件反射地往相反的方向用力,脚下抗拒地不再往前。

他见扯不动我,看着我,没有继续使劲,过了会儿慢慢松开了手。

“剩下的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双唇嗫嚅着,本还想留下来帮忙,可一触到冉青庄那双格外深邃的眼眸,喉头便紧的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了。

我将毛巾给他,讪讪地走了出去。

天气逐渐闷热,今天干了不少活儿,出了几轮汗,给冉青庄洗头时,裤子还弄湿了一些,我索性回二楼自己也洗了把澡。

换完清爽的衣物,擦着头发走出浴室,一眼便扫到床头柜上还在充电的手机。我一下定住脚步,远远地注视着它,有那么好几分钟都静止在那里,维持着同一个姿势陷入沉思。

既然不可斩断,为什么要拖拖拉拉?我还在等什么?

不该是我的就不是我的。

我之前做了一次小人,愧疚了八年,这次怎么也不能把愧疚带到地下去了。

林笙虽然不怎么样,但谁叫冉青庄喜欢?

要是冉青庄拿着戒指去找他,我就不相信他能拒绝。不可能的,不存在的,他想也不要想。

我憋屈不要紧,冉青庄高兴就行啊。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笔和纸。卧室找不到,还去书房找。找了一圈,终于在电脑桌的抽屉里找到一支圆珠笔和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

撕下一页纸,点开手机通讯录,记下林笙的手机号码。写完了,我久久盯着那小片带着粉色花纹的纸,将它对折起来,拿在手里。

世人常说“死者为大”,这是站在活人的角度。别人怎样我不知道,但就我一个快死的人来说,我觉得还是“生者为大”。

活着才有未来,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是死了,一捧黄土,一座孤坟,不会再有任何变化。

所以,我理应要为活着的人多想一想的。

我妈没了我,还有小妹,我给她们留了足够的钱,到小妹工作,没有大的波折,这些钱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她们彼此依靠,问题不大。

南弦虽然婚姻不顺,但好在双亲俱在,年轻有为。我打算把我的琴留给他,随便他是自己用还是赠与有缘人,也算是一份宝贵的遗产。我死了,他或许会悲伤,但总会振作起来。

我的至亲不多,朋友寥寥,如此便算是大部分都照顾到了。只有冉青庄,只有他,让我很放心不下。

或许他压根不需要我的“放心不下”,但如果能在死前把他的终身大事也照顾一下……在他,能获得幸福,在我,能了却一桩心事,怎样都是不亏的。

下到一楼,见门开着,冉青庄不再屋里,我出去一看,发现他正坐外头石凳子上抽烟。

“你怎么伤没好就抽烟?”我抢了他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塞进裤兜,打算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淡淡瞥我一眼,不以为意道:“你没收吧,收走了我让陶念明天给我再送来。”

你能再送,我难道不能再收吗?

心里暗暗腹诽着,将手里的纸条递到他面前。

他看了眼上头的长串数字,不明所以,没接,只是徐徐吐出一口烟,用眼神示意我解释一下。

“林笙的手机号。”我说。

他整个人一怔,抽烟动作都停了,唯有嘴里的薄烟被气流带动着,仍旧生动灵活。

“我早就知道他回国了,他是新和医院的医生。”说着,我又将纸条往他眼前递了递。

他左手虽然受伤,手指却还能动弹,伸过来夹住那张纸片,看了两眼,放到桌上,问:“你早就知道他回国了?”

我心虚地垂下脸,不敢看他,点头道:“嗯。”

“你之前没有告诉我,现在又为什么要说?”

我仍是低着头不说话,一副知道自己做错事认骂认罚的模样。

过了会儿,他沉声又问:“你想让我联系他?”

我盯着地上一片不知年头的枯叶,低低道:“在岛上,我们那是为了任务逢场作戏,是吊桥效应,我都知道,不会放在心上。当年是我不好,拆散了你们,现在你们好不容易重逢,这是老天做媒要你们再续前缘……你应该联系他的。”

静默许久,一直等不到冉青庄出声,鼻间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焦糊味,我一下抬起头,就见他将烟头按在那张纸片上,任高温一点点吞噬上头的电话号码。

“你……”

“真是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他唇角勾起抹笑意,嘴上说着谢谢,眼底却平静无波,无端让我觉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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