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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这时稍稍开了条缝,姑婆探出脑袋,举手道:“我报的。”

结果就是姑婆在家带孩子,我、雁空山、丁白舟、阿公都被带到警察局。

我长这么大,除了拍身份证照,这还是第一次进警局,紧张又局促,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你看看人家孩子,脸都被你弄破相了,你好好反省反省!”老警察捧着个大茶缸,手指点着桌面,“写下来,都写下来。”

警察将我们带到警察局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要动手的雁空山和丁白舟两人写下一千字的检讨先承认自己的错误,才接下去了解情况。

雁空山二话不说扯过作文纸写得飞快,字迹潇洒流畅,笔走游龙,半小时就写好了一份漂亮的检讨。

老警察接过一看,笑了:“以前没少写检讨吧?这简直是检讨范文了。”

雁空山扯了扯嘴角:“小时候不听话,写过不少。”

老警察将检讨叠了两叠,收进胸口口袋,又去催促丁白舟。

丁白舟可怜兮兮,鼻孔里塞着两团纸巾,趴在桌上写得愁眉苦脸,不停抓头发。

好像考试时做不出试题的我…

“事情就是这样,都是那个人先动手的。”阿公在一边跟人家女警花重复今天事情发生的经过,“我孙子才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又长那么好看,万一这个头坏了,有后遗症谁负责是吧?打人是不对,但这位雁先生也是一时激愤,出手相救,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

丁白舟忍不住抬头为自己辩解:“我真不是故意动手的…”

“动手还有故不故意的?动就是动了,别狡辩!”老警察不客气地打断他。

脚尖被什么东西碰了碰,我低头悄悄一看,雁空山的腿从对面伸过来,鞋尖点着鞋尖。

我不动声色去看他。

雁空山视线先是盯着我的额角,过了会儿感觉我看他,又来和我对视。

“疼吗?”他无声地冲我做口型道。

我全身好似被一股电流贯穿,从脚尖相触的那点开始,一直到额头伤口都酥麻一片。

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很疼。

伤口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一会会儿就自己止了血,现在除了抬眉毛的时候有些刺痛,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丁白舟过了五分钟也交卷了,老警察有些嫌弃地扫了眼那份检讨,勉强收进了口袋。

“说吧,到底为什么事?”他站在四人长桌一头,将茶壶放到桌上,问丁白舟道。

丁白舟瞟了眼雁空山方向,翁声道:“他不让我看自己女儿。”

老警察又问雁空山:“你为什么不让他看女儿?”

雁空山对于大庭广众谈论这件事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排斥,抿唇沉默了许久,老警察等不下去又问了他一遍,他才不甘不愿开口。

“那不是他女儿。”

丁白舟反应激烈:“怎么不是我女儿?我五年前和新雨分开,八个月后秋秋就出生了,她怎么可能不是我女儿?”

雁空山猛地倾身,双手撑在桌子上,像是要越过桌子扑过去。

“你没资格提我姐姐。”他声音很低很沉,眼瞳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丁白舟一下就老实了,背脊后靠,抵着椅背,声音弱下来:“我当年不知道她怀孕了…”

“知道又如何?你就能不出国不和人结婚?”雁空山冷声打断他,“当年为了出国,为了和有钱人结婚,抛弃跟了你十年的女人也没见你良心不安。怎么,突然知道自己有了个孩子就后悔当年的选择了?你别恶心我了。”

我以为这是个恋童变态的时候,他成了隔壁老王,我把他当隔壁老王的时候,他又成了现代陈世美?

而且雁空山也不是爸爸,是舅舅?

“我…”丁白舟嘴唇哆嗦,脸色红了又白,“感情的事,是我辜负了你姐姐,但孩子的事,你们不该瞒我。”

“少说恶心人的话,”雁空山语气再次变得危险,“别逼我在这里打你。”

丁白舟一下住嘴。

“欸?怎么说话的,拿我不当回事是吧?”老警察屈指敲了敲桌面。

他转向丁白舟:“说出你的诉求。”

“我要和我女儿说话,和她互动,和她建立联系!”丁白舟显然已经想了许久,几乎一点犹豫也无就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老警察又问雁空山:“你怎么看?”

雁空山向后靠向椅背,大马金刀的坐姿,下巴微微抬起,睥睨着丁白舟。

“做梦。”他冷冷吐出两个字。

老警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就是无解了,行了,你打官司吧,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他对丁白舟道,“官司下来前不准到人家家里去骚扰别人,这是违法的懂吗?要是再接到这样的报警,我要请你吃牢饭了。”

丁白舟目瞪口呆,愣愣看着老警察,又一个个扫过我和雁空山,颤抖地指着我们道:“好啊,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你们…你们这是蛇鼠一窝!”老警察眉头一皱:“说什么呢!”

丁白舟豁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着,狠狠瞪了雁空山一眼后,以着鼻孔里塞纸的搞笑形象丢下狠话。

“这事没完!”说罢摔门而出。

阿公见丁白舟说走就走,好奇地用手肘推了推女警花。

“小妹妹,他们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