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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烦你了。”

我抿着唇,冲他腼腆地笑了笑:“不麻烦的。”

其实我心里还存着丝侥幸…一丝微弱的,希望这个暑假结束,我离开青梅屿去上学的时候,他能允许我将对他的“喜欢”说出口的侥幸。

搞定了家长,孙蕊他们当然更不会有意见,周六那天九点,文应开着车先后到家门口接了我们几个,之后四个人一道去了鸳鸯山。

孙蕊跟要郊游一样,大包小包买了不少零食,还带了许多自家出产的水果。

“做我孙家的女婿实在是件非常划算的事…”脚下爬着山,肩上背着零食,就这样也没堵住孙蕊的嘴。

奈何媚眼抛给瞎子看,文应压根不接茬。

我默默叹了口气,只好顺着她话问:“为什么?”

孙蕊回头给了我个赞许的眼神。

“做了我孙家的女婿,他一辈子都可以不用自己买水果了,你说划不划算?”

我差点接不下去。

“那是很划算的哇,可以省很多钱呢。”一旁稚嫩童音适时响起。

我低头一看雁晚秋,她牵着我的手,正好也看向了我,还朝我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小天才。

我也回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笑来。

爬到半山腰,眼前出现一座一米来宽绳木结构的吊桥。长度不过十来米,底下是颇为湍急的河流。

孙蕊和文应走在前头,我抱起雁晚秋跟在后面。

“孙姐姐是不是喜欢文应哥哥?”雁晚秋小声问我。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很聪明。”雁晚秋小脸微抬,透着股骄傲。

这句话简直要成为她的口头禅了。

“恭喜你,你猜对了。那你看不看得出来文应喜不喜欢孙蕊?”

“不讨厌吧。”

“哦?”我对她这个回答很有兴趣,难道她比我一个有通感症的看得还透彻?

“讨厌怎么会同意一起来登山啊?”雁晚秋无奈地瞥了我一眼,颇有种“你是不是傻”的意味。

孙蕊到了桥中央,面向右边大叫起来:“哇,你们看,那边有个瀑布耶,好好看。”

可能是台风更过,山里湿气重,瀑布也吸饱了水分,声势浩大得很,水流轰隆隆的,远远听着跟雷鸣似的。

不少人停在桥上拍照,前后都堵死了,进不得退不得的,开始有不耐烦的游客挤开人群从后头生挤过去。

“走走走,别挡道。”

吊桥微微晃动起来。

雁晚秋紧了紧环住我的胳膊:“大哥哥,我不会游泳。”她看着底下澄澈的河水,咽了口唾沫。

我刚想说:“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会。”结果嘴才张开,失重感突如而至,视线所及,所有人都跟下饺子般落到了水里。

冰冷的河水顷刻间没过胸膛脖颈,呛进口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我完全感觉不到寒冷,只觉得懵。

河水并不很深,一米八左右的样子,成年人垫个脚问题不大,孩子就有点危险。

等等…

我猛地如坠冰窟,心脏剧烈收缩着,大脑都好像停止了运转。

雁晚秋呢?

刚刚还在我怀里,搂着我脖子的雁晚秋呢?

我浮在水面上,急切地扫视着混乱的河面,哪里都没有雁晚秋的身影。

孙蕊和文应此时也浮到水面,孙蕊水性好,见有人不会游泳,想也不想靠过去双手穿过那人腋下,将他的上半身托出水面。

“秋秋…秋秋不见了!”我朝两人喊了一声,也不管他们听没听见,深吸一口气再次潜进水里。

河底泥沙被众人翻搅一通,水质变得浑浊起来,难以轻易视物。

憋气憋到胸腔隐痛,直到实在不得不换气,我才浮出水面迅速再换一口气继续寻找雁晚秋。

这样几次,眼角忽地扫到一抹飘在水底,静悄悄的粉色连衣裙,我连忙奋力向那边划动,伸手拽住了那角裙子,又摸到了雁晚秋的假肢。

我托着她破开水面,文应这时也游过来,和我一起将人抱到了岸上。

雁晚秋躺在砂石上一动不动,浑身被冰冷的河水浸湿,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我慌乱地去探她的鼻息,又去听她心音。

最后绝望的发现,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