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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嗫嚅着,“我们可以,可以重新开始?”

付惟感觉暑假里也是偶像剧看太多了,我跟他什么关系了就要重新开始?

“付惟,我会说想和你试一试,是因为我以为你喜欢我。但现在我们知道了,其实你并不喜欢我,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我看付惟还想说什么,没给他机会,直接高声盖过,“好了,你解释完你的,我解释完我的,我们现在两清了。”

付惟一皱眉,急声道:“余棉,其实我…”

其实什么,他卡住了。

我等着他的回答,给他充分思考的时间。

他握紧拳头,似乎挣扎颇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心理负担。

大概过了十几秒,他的挣扎到了尽头,浑身肌肉松弛下来,垮下肩膀道:“…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我“嗯嗯”点头,问他:“你上上句话是什么来着?”

付惟愣了愣,慢半拍才道:“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冲他笑了下:“不可以。”

付惟简直惊呆了,他叫着我的名字,朝我直接走了过来,语气急切,似乎是要劝我改变主意。

阿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回来了,这条路也没有偏僻到十几分钟没一个人的程度,姑婆随时随地也会遛狗经过,我不想被熟人看到和一个同性拉拉扯扯,再再次因为付惟被迫出柜。

“余棉…”

付惟来拉我的手,被我一把甩开了。

“付惟,我原谅你了行不行?但是我不想再和你做好朋友,你和陈安娜以后能不能别来找我了?”说到这里,我想起最重要的一点,“你到底怎么找到我的?”

付惟浑身一僵,目光游移:“我…”

见他这样,我脑洞大开,不敢置信道:“你请私家侦探调查我?”

“当然不是!”付惟立即否认了,“我,我只是…关注了你的社交账号,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岛上,然后根据你发的照片,提到的书店一家家对比,最后锁定了目标。你的住处…也是一样的。”

我叹为观止。

想说很多,对上付惟的脸又通通没了欲望,千言万语最终都只化为一句:“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一想到有双眼睛在透过我的账号监视着我,分析我的一举一动,用放大镜看我每张照片,我就毛骨悚然。

我将自己的社交移到网上,只交网友不交朋友,初衷就是为了躲开付惟他们,没想到最后却还是躲不开。

可能是看我脸色不对,付惟又开始急着解释:“不是,我不是跟踪你,我只是想找到你,你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没办法…”

他解释就解释,非得和我拉拉扯扯,我简直要烦死了。

这人怎么回事啊,到底想做什么?又不是小孩子,难道非要我再和他做回朋友才行吗?

他来拉我,我不耐地甩开他,这样几次下来,两个人都快动起手。

“哐当!”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将我和付惟都吓了个结实。付惟一下退开,往声源处看去。

昏暗的路灯下,雁空山将手从铁门上拿开,也看了过来。他一手垂在身侧,指间燃着一点橘红,看着应该是出来抽烟的,结果瞧见我和付惟纠缠在一起,就顺道出来了解下情况。方才的巨响正是他关院门的声音。

“这是我第三次还是第四次见到你了吧。”雁空山睨着付惟,缓步走来,“我不想再有下一次。”

他语气有些沉,透着些不妙,这让付惟感到不安。他应该也没想到雁空山竟然住得离我这样近。

他盯着雁空山,不受控制地退了一步,然后像是突然被某种念头砸中脑门,猛地惊醒过来。

他震惊地转头看向我:“余棉,你是不是喜…”

我在这时也意识到,他既然看过我发在网上的那些心情那些感言,肯定知道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年长的对象。以付惟的智商以及对我的了解,这实在很好猜。

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反应,我觉得那应该称之为人类应对危机的本能。

当我意识到付惟要说什么时,在最后那两个关键的字即将出口前,我一手按在他脸上,另一只手攥住他衣领,将他整个人狠狠推到了身后的院门上。

肉体与金属碰撞发出巨响,远处雁空山的脚步不由一停。

“你要是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爸每次和小三幽会都拿你打掩护给你发红包的事告诉你妈。”我咬着牙,低声警告付惟。

张开的五指缝里,透出他惊惶又不可思议的表情。

现在在他眼里,我已经不是我了,我只是披着余棉皮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