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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的风云人物之一洛嘉嘉,这两天终于从美国开完会回来了。

洛嘉嘉是个做事风风火火每天妆容精致的女强人。她从乔纳森刚成立实验室的时候就跟着他了,一路从研究生跟到博后,从辈分和资历来讲,除了乔纳森和谢以津外,她可以算是实验室里的大姐大。

所以他们几个中国人私底下聚在一起的时候,都叫她一声嘉嘉姐。

洛嘉嘉先是给他们分发了旅途中带回来的礼物,然后就是惬意的交流时间。

郝七月:“嘉嘉姐你简直不知道你走的这一阵子都错过了什么!让我给你好好复盘一下,嗯……首先是艾米在生日派对上许愿说今年想要个男朋友,当时她的眼珠子死死地黏在秦哥身上了!”

洛嘉嘉拍拍秦灿的肩:“不错不错,臭小子桃花还是该死的好,我记得上次不还有个俄罗斯交换来的凯瑟琳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吗?”

秦灿简直百口莫辩:“那个真的只是一直记不住仪器怎么用,你们俩真的……差不多得了。”

郝五周:“对了姐,你到底是怎么和谢前辈认识的啊?”

郝七月也反应过来:“哦对对对,当时我孤立无援孤苦伶仃地在茶水间里遇到了刘勃,然后嘉嘉姐你在群里说搬救兵,结果我等了半天一抬头,看到了谢前辈,不过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接下来五分钟的内容秦灿都快能倒背如流了,因为这几天郝七月已经无数次地向他复述了当时谢以津是如何风轻云淡地出场,又是如何三言两语就让刘勃的脸在瞬间变成了菜色并在最后落荒而逃。

洛嘉嘉听完哈哈大笑:“其实以刘勃在实验室这两年的产出来看,他这篇虽然不算顶尖,但也算是拿得出手了。只不过在谢以津的眼里,确实只能算水刊一篇,但我没想到他会直接点破。”

“我当时听说你一个人和刘勃碰上了,怕他又恶心你,就发了个消息问谢以津能不能帮我去看一眼。”洛嘉嘉啧啧摇头,“据我了解,刘勃的自尊心早已支离破碎,估计得有一阵子不会再惹你了。”

“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呀?”郝七月拉着洛嘉嘉的胳膊,忍不住八卦道,“你竟然还有他的联系方式,你们俩不会——”

洛嘉嘉:“您可打住,我俩其实一点都不熟,之前乔纳森让我俩申基金的时候加了个联系方式,后来他主动找我帮了个忙而已。”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神神秘秘:“你猜他叫我帮他干什么?”

郝七月:“课题来往吗?也不对啊,他不是一直自己在做课题吗?”

洛嘉嘉说:“错啦,与科研无关,他叫我帮他代购一款毛绒玩偶。”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愣,就连寡言沉默的郝五周都忍不住问:“……玩偶?”

洛嘉嘉:“没错,我记得我还有图片来着——看!”

洛嘉嘉将图片给所有人展示了一圈,收获了一众惊讶的感叹声。

唯独坐在角落的秦灿神色微妙,今天话格外地少。

洛嘉嘉感到奇怪:“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不觉得这个答案非常具有反差感吗?”

秦灿嘴角勉强动了一下:“是……挺意外的。”

郝七月盯着照片,睁大了眼睛:“哇!这家玩偶我知道,手感超软超级好,就是价格太离谱了,我只买得起他们家的小号捏捏乐挂饰。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家的玩偶都是超贵的定制款啊!”

洛嘉嘉:“我觉得铁定是给对象买的,他当时选的还是个巨大的粉色垂耳兔,好几千欧元呢,而且肯定还做了不少功课,买之前还特地叫我摸摸质感好不好。没想到看着冷冷淡淡一个人,对自己心上人竟然这么上心呢~”

郝七月喃喃:“哇,原来是有家室了啊。”

洛嘉嘉奇怪地看着秦灿:“秦灿你到底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这么劲爆的八卦都不爱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你?”

秦灿整个人早就成了一座雕塑。

他强制自己回过神来,硬着头皮顺着她说:“哈哈……怎么会?我很惊讶,真的很意外呢,完全想不到他这种人会买这样的东西呢。”

洛嘉嘉对他的反应感到非常满意:“是吧是吧。”

茶水间的门外传来动静,他们抬起头,刚好看到谢以津和乔纳森并肩站在走廊里聊着什么。

秦灿:“……很少看到乔纳森笑成这个样子。”

洛嘉嘉:“正常啦,他前一阵帮乔纳森申到了一大笔米,谁和钱袋子讲话都会忍不住笑成一朵花啦。”

郝七月在旁边苍蝇搓手:“我要不要去和他道谢?可是我好害怕!所以我要不要去?可是我还是好害怕哦!”

门外谢以津和乔纳森已经结束了对话。

乔纳森转头向办公室走去,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谢以津站在门口停顿了几秒,低下头看了眼手机,随即抬起头,转过了身。

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场,所以走进茶水间的瞬间,整间屋子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安静了下来。

谢以津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滑过,最后落在了秦灿的脸上。

他对秦灿说:“你一直没有回复我的微信。”

所有人:“……?”

秦灿头皮一瞬间就麻了,半晌后艰难开口道:“……我,我没看手机。”

谢以津点了点头:“我预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决定直接过来找你,你现在有没有空和我聊一聊?”

空气骤然凝固。瞳孔地震的郝七月左看看右看看:“秦,秦哥你和谢前辈——”

谢以津看向秦灿,等待着他的答案。

秦灿大脑过载,又怕谢以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只能原地起立抢先一步回答:“那个……是的,我们要合作了!”

“合作一个新,新课题。”秦灿勉强定住心神,“只不过现在还没完全敲定细节,所以就还没有和你们说。”

郝七月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什,什么课题,我们和谁?”

谢以津镜片后面的那双眼无声地注视着秦灿,秦灿用眼神示意他赶紧附和自己。

良久后谢以津开口道:“是的。”

秦灿知道绝对不能让这人在这里多留哪怕一秒,于是一边拽着谢以津往茶水间外面走一边对屋内的人胡言乱语:“那个什么,我们现在打算再商量商量实验细节和需要订购的材料,到时候有了具体计划再和你们说哈。”

秦灿拉着谢以津到了个完全没人的窗边。

他又回头看了眼,确定周边真的没人后才终于安下心来,看向谢以津:“前辈,刚才屋子里这么多人,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再开口,你这样叫我怎么接话?”

谢以津:“可是你一直没有回复我的消息,我总感觉你好像要反悔。”

秦灿盯着谢以津的脸,说不出话。

其实回想起那天自己在影像室门口说的话,秦灿都怀疑自己是被下了降头。

对他来说,接受这样神奇的疾病的存在确实很难,可事实又真真切切地摆在自己面前:雨下起来的一瞬间,谢以津就发起了烧。

秦灿万万没想到,原来这人竟然真的只是单纯地……需要抱着自己。

谢以津已经和疾病共存了很长时间,他坦荡直白,因为他早就习以为常。但在秦灿眼里,他感觉谢以津的生活已经完全被疾病打乱了节奏,谢以津其实是被动地因为身体条件而无法正常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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