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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他们,只需要准备享受这场即将到临的雨就好。

按理来说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打车回家等雨到会比较保险。

但今天谢以津的心情似乎格外不错。他想从路上的一家超市里买一点肋排和蘑菇,晚上烤着吃,便提出了两人一起步行回家。

秦灿拗不过他,也确实是比较馋谢以津的手艺,好在包里带了伞,便答应了下来。

路上他们刚好经过泰晤士河边,临近傍晚,桥上的车流量并不小。河面波光粼粼,夕阳漂亮柔和。

他们并肩漫步在桥上,安静地聆听着风声。

谢以津说:“我今天收到了一封来自E大的邮件。”

秦灿一愣,紧接着意识到了什么:“是她?”

“嗯。”谢以津说,“她说她们那边有一个还在筹划初期的项目,资金很足,可以等到我博后的合同结束后加入再开。”

“那很好啊。”

秦灿替他高兴,甚至比谢以津本人看起来还要兴奋。他和谢以津合作的这段时间,很清楚谢以津对免疫领域的热情,也很清楚甄影主动提出合作意味着什么:“E大的资源也几乎是全欧洲顶尖的,你回复了她吗?”

谢以津:“还没有。”

秦灿:“为什么?”

谢以津静默半晌:“两年后……还是太远了。”

秦灿盯着谢以津的脸看了一会儿,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没关系啊。”秦灿说,“伦敦到瑞士的飞机快得不行,总共不到两个小时,那天我去找你的时候,真的是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

谢以津没有说话。

“啊……”秦灿拉长了声音,笑着问,“这么看来,是连两个小时飞机都嫌长了?”

谢以津还是不出声。

这么微酸别扭的谢以津倒是很少见,但秦灿知道,毕竟这是人生中重要的决定,谢以津肯定是无法直接对他说出“想要你陪我一起”这样的话的。

“不过仔细一想,等你博后合同结束的时候,我差不多也博士毕业了。”

秦灿若有所思道:“虽然听说E大那边博后岗位的竞争向来比较激烈,但我到时候试一试,应该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谢以津的身子无声一颤。

“你现在的产出已经很足了。”他看起来很镇定地对秦灿说,“加上未来的两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样吗?”

秦灿想了想,突然来了一个转折:“不过万一我毕业之后,乔纳森给我开出爆炸好的条件和工资,求着我继续给他做博后可怎么办呢?这么看来,我还得好好思考一下呢——”

秦灿的话音未落,谢以津就突然停下脚步,在他的脸颊上很轻地“啵”了一下。

他随即定定地盯着秦灿的双眼,没有说话。

“哎呀。”秦灿摸了摸脸上的湿润,惊奇道,“前辈你这什么意思呀?试图用美色影响我的判断,留住我吗?”

谢以津:“……”

盯着青年棕眸深处的灿烂笑意,谢以津这才意识到,秦灿方才一直在逗自己。

这让谢以津的耳根难得变得有些烧灼。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片刻后转过身,开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秦灿:……玩过火了。

“跑这么快……”秦灿赶紧几步走上前,从后面把人抱住,叹息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脑海里从来就没出现过第二个可能的选项吧?”

谢以津停下脚步,片刻后转过了身:“但如果到时候你真的有了更好的选择,我希望你可以先考虑自己,而不是我。”

秦灿叹息了一声。

“且不谈E大本身是欧洲多么顶尖的院校,我这两年要多么努力才能追上你的脚步。”

秦灿注视着谢以津的双眼,一字一字清晰地开口道:“更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所谓好与不好的标准,在我这里,从来都只取决于一个人。”

车辆熙熙攘攘,河边的风温柔抚摸着他们的脸庞,谢以津安静地望着秦灿的脸。

他突然问秦灿:“你现在是不是在和我说情话?”

“…… ”温馨到极点的气氛在一瞬间荡然无存,秦灿一时间感到好气又好笑,“谢以津,你是对浪漫过敏吗——”

谢以津没有说话,只是片刻后伸出手圈住秦灿的腰,将脸埋在了青年的胸口。

秦灿一怔,随即嘴角微扬,将手落在了谢以津的后背,也回抱住了他。

他们站在河边拥抱,发丝和衣摆被风吹起,秦灿感受到谢以津的脸在自己的胸口上蹭了又蹭。

“……我不喜欢秋天和冬天。”他听到谢以津说。

“为什么?”

“因为你穿的衣服越来越厚了。”

“…… ”

“反正到家后也迟早被你脱得一件不剩。”秦灿叹息着,解开大衣的扣子,“现在先将就一下吧,来吧。”

谢以津将脸重新贴在秦灿的胸膛上,隔着薄衫,他听到了青年有力而清晰的心跳声。

“在大街上就开始耍流氓是吧 ?”

秦灿忍住笑意,在谢以津的耳边说:“如果没记错的,今天的降水概率还挺高的呢,一会儿雨真下起来,咱俩都淋湿了怎么办?而且现在大马路上,你是想让我直接抱你回去吗?”

他听到怀里的人轻声地说:“无所谓。”

秦灿失笑。

须臾后谢以津仰起了脸,他抬起手拽住秦灿的衣领,没有说话。

秦灿知道他要干什么,配合着将脸低下来了一些。

谢以津垂下眼睫,唇瓣覆上秦灿的嘴,落下了一个轻而缱绻的吻。

他们微热的呼吸在风中变得急促。

他们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浅尝辄止——秦灿捧着谢以津的脸,重新将头低下,鼻尖相抵,将这个吻在风中加深。

他们的轮廓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气息交融,爱意缠绵。

片刻后,秦灿笑着问 :“哪怕降水概率是百分之百,也无所谓吗?”

谢以津摇了摇头。

河面波光粼粼,夕阳宁静而温柔,风声夹杂着两人的呼吸声,他在秦灿的耳边轻声说:“只要你在,就是晴天。”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