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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视线,将脸向屏幕凑近了一些,咬了一口手中的汉堡,含含糊糊地说:“……快吃吧。”

这样视频吃饭的方式,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起到了作用。

然而两国饮食文化不同,只有一些连锁快餐品牌是一样的,于是他们一连几天通过视频面对面地吃了几顿汉堡三明治,到后面都有些吃不太消了。

周六的时候,陶明灼说:“正好我今天不在公司,你点点儿本地好吃的特色食物,然后拍照给我。”

他信心十足地说:“我现在人在家里,食材很多,应该能还原出来差不多的东西陪你一起吃!”

荆瓷在U国留学多年,知道本地最好吃的其实就是快餐和中餐。

但是感觉屏幕另一端的陶明灼满腔热血,荆瓷也不想泼他冷水,便叫了客房服务,点了一份牛排配土豆泥,拍照给他发了过去。

那边的陶明灼很快还原出了一份类似的糊糊,加上剔掉骨头的排骨肉,最后摆放在一起,还原得确实还像模像样。

陶明灼端着盘子给荆瓷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示了一遍:“怎么样,我感觉看起来颜色差不多,我先吃两口你看看?”

为了叫荆瓷看得清楚,他把脸凑到镜头面前,吃了两口,含含糊糊地问:“你试试看,吃得下吗?”

荆瓷跟着吃了两口,微笑着说:“好吃的。”

陶明灼有些得意,他知道荆瓷夸的是菜好吃,但是也是因为有自己的存在,所以菜才会变得更好吃。

他们对着镜头,一起安静地吃起了盘子里的食物。

陶明灼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欲言又止半天也没好意思开口。

然而荆瓷细嚼慢咽,吃得很安静,陶明灼自己憋了一会儿就憋不住了,也忘了自己对荆瓷说过“食不言寝不语”,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两天工作……很忙吗?”

话一出口陶明灼就有些后悔,因为他感觉自己问的完全就是没有眼力见的废话,就和问一个拄拐杖的老奶奶“您走路是不是不方便?”一个意思。

荆瓷说:“还好。”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有些想你。”

陶明灼呆呆地望着他的脸。

他刚刚在心里纠结了这么久,说出口的每一个语句都在斟酌,连要不要先开口问这样的事情都踌躇了好一阵子。

然而这种想要显得不在乎,想要比较谁在意谁多一些的心理,却被荆瓷随意说出口的这几个字在刹那间击得粉碎。

荆瓷注视着陶明灼脸上的神情,对他微微一笑。

“我去把空调调低一些。”他说。

陶明灼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儿,重新看向镜头的时候,全身骤然一僵。

荆瓷随意地穿着一件白衬衣,衬衣的款式略长,就是他平时工作会穿的那种简约款式。

陶明灼原本以为他底下穿着的是较为正式的西装裤。

却没想到荆瓷站起来后,陶明灼发现这件衬衣的衣摆是散开的,堪堪遮住了他的腿根。

而荆瓷的下半身……竟然没有穿东西,于是他的那双腿便明晃晃地展现在了陶明灼的眼前。

修长纤细且曲线优美,隔着屏幕,陶明灼愣愣地看着荆瓷光着腿,赤着脚,走到房间的另一边,调了一下空调的温度。

片刻后,荆瓷重新走回桌子前坐下,陶明灼看到他垂下眼,抬起手撩了一下挡在额前的发丝,随意地别在耳后。

随性慵懒,不是那种精心营造出来的氛围感,偏偏是这种不经意间透露出的美感,叫陶明灼完全错不开视线。

见陶明灼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荆瓷问:“怎么了?”

陶明灼面红耳赤,呼吸混乱地开口问道:“你……你怎么没穿裤子?”

陶明灼的音量很大,但荆瓷却面色恬静,从容地注视着他。

荆瓷不急不躁地低头向自己的身下看了一眼,“啊”了一声,说:“接你的电话之前,我刚刚洗完澡。”

“你电话打过来得比较急,加上屋子里比较热,”他弯了弯眼睛,“所以我穿得就比较随意了。”

“稍等,我现在就去穿上。”他这样对陶明灼说。

荆瓷发丝微潮,看起来确实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陶明灼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但是陶明灼突然想到,如果是刚洗完澡的话,不应该是穿长一点的浴衣吗,怎么会选择穿这样的衬衣呢?

而且既然已经穿上了衬衣,为什么不干脆把裤子也一起穿上呢?

除非……荆瓷是故意这么穿给自己看的。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陶明灼人都蒙了。

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做那些亲密的事情了,虽然厨房的那次是陶明灼自己主动拒绝的,但是直到出差之前,荆瓷都再也没有主动提过。

陶明灼几次欲言又止,但也始终不好意思再去开那个口。

接吻倒是有的,但荆瓷似乎真的只是为了换饭而去亲自己,一天三顿饭,加上夜宵撑死也只有四次亲亲,根本什么火都灭不了,反而勾得有越燃越烈的趋势。

陶明灼着急得不行,但坑是他自己亲手挖的,最后也只能认命地偷偷在洗澡的时候一个人动手解决。

此时的荆瓷已经坐下,但是陶明灼只要想到现在的他光着腿,就感觉自己的大脑是一片空白,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同时往一个地方涌。

荆瓷正要起身时,就听到陶明灼说:“等,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这几天我也陪你吃了很多顿的饭了。”

“但,但你还没有给我任何东西。”陶明灼结结巴巴地补充道。

荆瓷一怔,半晌后才明白过来陶明灼的意思。

“换饭”在荆瓷的耳朵里就是想要亲热的意思,荆瓷有些诧异于陶明灼会说得如此直白,片刻后忍不住笑着说:“是,但是咱们现在没有办法见面啊。”

陶明灼没有说话。

他的神情是急切且窘迫的,脖子也有些红,片刻后荆瓷看到陶明灼低下了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屏幕之外的,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这个小动作被荆瓷精准地捕捉到了。

他怔了片刻,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失笑道:“难道你已经——”

然而陶明灼却打断了他:“其实……不见面也可以的。”

明明耳根子红得要滴血,但是陶明灼却还是向屏幕凑近了一下,他的眼睛很亮,看起来有些湿漉漉的,正眼巴巴地注视着屏幕另一端的荆瓷。

“只用电话就可以的。”陶明灼没有给荆瓷说话的机会,而是错开视线,自顾自地小声暗示道,“其实现在的话……感觉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就已经足够了。”

荆瓷的呼吸一滞。

他听到陶明灼有些可怜地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