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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问还是摇头。

“试一下,很好吃的!”

江问:“我早上没胃口,吃不下这些干的东西。”

“明白,娇贵的少爷。”

他板着脸,“不要这么喊我。”

“你为什么不吃,故意来敲诈我的早餐?”

她带着他往前走,时不时往嘴里塞一个小包子。雨江巷附近有一家出名的老面馆,开了十几年。路不远,逢宁走在前面,带着江问进去坐下。

这时候客人不多,面馆老板娘亲自过来招呼她,看到江问,眼睛一亮:“哎,宁宁,这是谁啊?”

“这是…”逢宁半开玩笑,“我的老师。”

“哟,老师这么年轻。”老板娘给他们一人送了杯绿豆水,“吃肉丝面还是财鱼面?”

“我不吃。”逢宁指了指对面的江问,“给他来碗肉丝面吧。”

五分钟以后,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桌,还撒了一把嫩绿的葱花,品相很有食欲。江问总算是没嫌弃,主动掰开了一双筷子。

她咬着自己的生煎包。

“你从你家打个车来要多少钱?”

江问把东西咽下去才说话,“不知道。”

“嗯?”

“给了一百,没注意他找了多少。”

逢宁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把嘴里的豆浆喷出来,“你是专门做慈善的吗?”

“……”

之前几家人商量了一下,周六双瑶妈去医院陪床,周日赵为臣妈妈去,逢宁就在家休息。

上次江问来找逢宁,回去之后,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逢宁考虑了很久,又和齐兰商量,没拒绝他。

――放假他帮她补课。

齐兰在医院,家里只有一条大黄狗。本来麻将房的空间稍微大一点,不过很久没人打扫,满是灰尘。逢宁只能把江问带到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之前,逢宁说:“你会不会打麻将?”

“不会。”

逢宁拍拍胸脯:“改天教你。”

江问默默地跟着逢宁进去她的房间。

逢宁的房间…怎么形容呢,比她本人少女很多很多。虽然基调不是粉色的,但是处处都透着小温馨。白色的扑梦网,阳台上挂着风铃,樱桃小丸子和海绵宝宝的贴画到处都是,桌上还随意丢着几本漫画。

这是江问第一次进到女生的房间,空气里有点淡淡洗衣粉的清香。他略略有点不自然,眼睛很克制地没有乱移。

逢宁弯腰,搬了两个折叠小桌子放到飘窗上,并拢,又拿出软垫。

江问把书包放到一边,打量了一番,“我们就在这儿学?”

“对的,你脱鞋上来吧。”

逢宁已经盘腿坐好。

江问:“……”

“我之前都是在这学习的。”逢宁把窗帘一把拉开,秋天的好风景一览无遗,温暖阳光刚好能照进来一点,“诺,从这里还能看见旁边院里,有个老头喜欢在树下乘凉,我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看他。有时候隔空突然喊喊他,把他吓一跳,有时候老头儿气的要过来找我妈告状,哈哈哈哈哈。”

她说到开心的事情,双手捧着脸,淘气地笑着。

江问也学着逢宁,把腿收起来。不过他人高腿长,在这个小空间里略略有点局促。他微调了坐姿,把书包拉开,将书、笔记本、卷子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到小桌上。

逢宁翻了翻那些复印的卷子,“哇,这都是你自己打印的?”

“不然呢。”

“可以可以。”她感动极了,“我何德何能,居然让启德校草出动来给我一对一补课,我想我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江问听了很受用,他不动声色掩饰自己的得意,“你帮我妹妹补过课。”

“嗯?帮你妹妹补课咋了,我们老板给了钱的嘛。”

逢宁抽了一支笔出来,乐呵呵地把卷子正反面翻着看,嘴里仍然没个正经,“帮妹妹补过的课,到头来哥哥还。”

“那你把我的家教费欠着吧。”

他一说完,她立刻捂着耳朵,耍无赖,“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我没听见的都不算数。”

等她放下手,江问冷哼一声,继续道:“我说,要你欠我的钱以后还。”

逢宁无力地哦了一声,“那你补课费多少钱。”

“按小时计算。”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江问压住嘴角的笑,想了想,补充:“一个小时两百。”

“你也太流氓了,怎么不去抢啊!”逢宁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指了指门口,“走吧。”

“什么?”

“我接受不起这个价格,你现在就走。”逢宁往后一靠,“我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补不起你的课。”

“那多少你能接受。”

逢宁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江问啼笑皆非,配合她:“二十?”

逢宁摇摇头,悲壮地说,“两块。”

憋了半天,江问一下子破功,白皙俊俏的脸浮出笑意。他咳嗽了一声,“算了,开始吧,两块就两块。”

“哇,你刚刚是笑了吗?”逢宁满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你居然也会笑。”

江问收住笑,有点尴尬,有点恼:“我笑怎么了。”

“笑起来好看啊,本来就帅,笑起来就更帅了。”逢宁真诚地说,“比平时臭着脸阳光多了,你要是在学校能多笑笑,就七班那个,跟你争校草的人,有他的事儿吗?我们江同学至少吊打他几条街。”

“学习吧。”江问下命令。

高二的课程很简单。除了物理和数学,其他的逢宁自学也能差不多都搞懂。平时在医院,除了照顾齐兰,剩下的时间她都在看书。

她落下的不算太多,勉强还能跟得上。一张卷子做下来,满分一百,她大概可以拿个八十多。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江问放下笔,“我们吃什么?”

“逢家小厨。”

“在哪?”

她幽默地说:“在我家厨房。”

“……”

*

江问被她拉到了厨房。

逢宁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两件深蓝色的罩衣,丢给他一件,自己麻利地穿上。这件罩衣前后背还印着味精的广告。

江问无语了半晌,不情愿地照做。他个子高,只能把袖子刷起来,勉强才把罩衣套上。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江大少爷人生中第一次下厨,居然是在逢宁家的小破落院子里。

逢宁教他择菜,洗菜,切土豆。他倒是也没摆什么少爷架子,跟她一起劳动。

江问有严重的强迫症,切东西的时候必须切的厚薄一致。他第一次下厨,结果越干越起劲。

逢宁盯着他认真的侧脸,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不错啊,看不出来你挺有潜力的。”

炒菜的时候,逢宁又不知道从哪拿出两块毛巾,分给他一块米白色的。

“干什么?”

逢宁把毛巾顶到头上,摆弄了一下,“诺,这样。”

江问拒绝,“我不要。”

逢宁催他:“快一点,把头发遮住,不然你头上会有味道的!”

他的脸上阴晴不定:“不要。”

“为什么?”

很注意形象的江问给出了他的答案:“太丑了,我宁愿洗头。”

“那你下午又不回去,你在我家洗啊?”

逢宁开了煤气罐,抓起锅铲,准备开始炒土豆,“这儿又没别人,快点的吧,你就别矫情了。”

把葱蒜末倒进锅里,逢宁被呛了两下,回头一看,差点笑出声。

江问头上的毛巾盖的歪歪扭扭,袖子卷起,脸上还有两道刚刚不小心蹭的酱油。他一张精致的小脸被热的红彤彤的,这么一看过去,从早上的潮男少爷完全蜕变成了一个乡下家庭妇男。

――这估计是江问从出生到现在最没形象的一刻了。

她亲自掌勺:“唉,你站远点,小心被油溅到,给我递一下调料就行了。”

和逢宁在又挤又乱的厨房忙碌,江问被迫沾了一身的烟火味。不过,他破天荒地没发作王子病。心情意外地,也还不错。

手机响了好几遍,从兜里拿出来看了看,直接掐掉。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折腾出两菜一汤。把菜摆上桌,逢宁盛了两碗白米饭,递给江问一双筷子,“好了,可以开吃了!”

江问把她夹菜的手一推,“等会。”

“干嘛?”

江问站起来,拿出手机,对着满桌的菜拍了几张照。

他这个行为和平时的高冷形象实在是太违和了,逢宁咬着筷尖笑,“哦,原来是要拍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啊。”她耐心地坐在位置上等他拍,“这是你第一次下厨?”

“嗯。”

“感觉怎么样?”

江少爷矜持地点头:“还可以。”

拍完照,江问坐下来,正好这时候电话又来了。他接起来。

赵濒临高声嚷嚷:“我靠,打你电话又不接,你到底在干嘛呢!你咋比国家主席都忙啊你!去你家门口都逮不着你的人!”

江问冷漠地说:“有事说事。”

“下午出来玩。一点半在建设街那里集合。这次林如带了好几个别的学校的妹子来,长得巨漂亮,你一定要来。”

“有事,不去。”

“不行,你听我说,你必须要来,那几个妹子听到有你才来的。你不来我们朋友做不成了。”

江问打断他:“你们自己玩吧,我没空。”

赵濒临还要争取,结果嘟嘟一声传来――江问直接把电话挂了。

马勒戈壁的。

赵濒临愤怒地看着手机。

郗高原问:“怎么样,他来不来?”

“他来个几把!”赵濒临瘪了瘪嘴,把在江问那儿受的气全撒在郗高原身上,“丫每次都要我打电话,你自己怎么不来。”

“这个狗,最近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干啥,不会真的背着我们出嫖了吧。”

郗高原一说起这种黄色话题就来劲,“不过,按照我们江少爷的性格,他的处男身估计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