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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唐峭眨了下眼, “怎么伪装?”

女扮男装?还是男扮女装?

崔黎略微退后,上下打量二人,淡淡道:“你们两个可以伪装成一对夫妻混进去。”

唐峭不假思索:“不行。”

沈漆灯瞥了她一眼,没做声。

崔黎蹙眉:“那就你和我伪装成夫妻混进去。”

沈漆灯斩钉截铁:“不行。”

“……”

崔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总不能两个男人伪装夫妻吧?

“只能伪装成夫妻吗?”唐峭提出疑惑, “只是三个普通人不行?”

“三个普通人没有夫妻来得更有说服力。”崔黎冷静道, “在我们过往的伪装任务中,夫妻、家人与没有联系的普通人相比, 普遍是前者更容易得到信任。”

居然还有数据支撑……

唐峭想了想:“那兄妹呢?兄妹也是可以的吧。”

崔黎态度很认真:“你们两个看起来不太像兄妹。”

唐峭:“那就姐弟。”

崔黎:“……有什么区别吗?”

“反正不能是夫妻。”她一口否决, “到时候再看吧,你先说下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从天枢抵达安乐村预计要四个时辰。”崔黎思忖道, “你们回去准备一下, 明日还在这里集合, 午时出发。”

“好。”唐峭应下了。

她一扭头,发现沈漆灯眼睫半垂, 视线落在她的后颈处,幽幽暗暗的, 像是在观察什么。

唐峭略一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在看什么?”

沈漆灯回过神, 弯了弯眼眸:“没什么。”

唐峭状似不经意地抬手拨了下头发,柔软漆黑的发丝像流水一样倾泻, 盖住了莹白细腻的后颈。

“明日午时, 别忘了。”她低声提醒。

沈漆灯托着下巴,目光仍然停留在她的身上:“嗯。”

唐峭对崔黎微一颔首,转身离开。

唐峭走后, 崔黎静了一会儿, 突然开口:“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沈漆灯懒洋洋地直起身, 不确定地挑了下眉:“对手?”

崔黎回忆了下刚才的气氛,总觉得……

不太像。

唐峭刚回到浮萍峰,就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唐清欢的师姐,孔正芸。

孔正芸腰悬长剑,腰杆笔直地站在凉亭前,司空缙则和平日一样躺在竹椅上,呼吸平缓,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你终于回来了。”孔正芸眼神复杂,语气不是很友好。

唐峭没明白她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跟你很熟吗?

唐峭懒得搭理她,从储物袋里取出酒坛,还未拔掉酒盖,躺尸的司空缙瞬间醒了过来。

“谈风月!”他立即起身,迫不及待地走到唐峭的面前,一把接过酒坛,深嗅一口,“香,实在是香……”

孔正芸:“……”

师徒二人都无视了她,这让她感觉颇不自在。

好在司空缙并非有意,他喝了两口酒,这才想起来旁边还站了个人,于是顺势介绍:“唐峭,这是玄镜真人的徒弟,来找你的。”

唐峭看了孔正芸一眼:“有什么事吗?”

她实在不喜欢和唐清欢身边的人打交道,又磨叽又莫名其妙,好像她欠他们钱一样。

“这里有一封书信,是给你的。”孔正芸似乎也不想和她打交道,直接掏出一封信递给她,“欢欢这几日忙得抽不开身,所以委托我把这封信送过来。你要是不想回,看完还给我就行。要是想回,在下面写上回信,叠成纸鹤,这封信自会送出去。”

原来是替唐清欢送信的。

唐峭接过书信,拆开快速扫了一遍。

【唐峭:你的近况我已了解。天枢不比家里,你现在代表的是唐家,切记遵规守矩、安分守己,不可做出任意妄为、哗众取宠之事,更不可丢人现眼,给唐家抹黑!介于你之前的行为,我决定扣除你这个月的灵石,希望你能好好端正自己的态度,以此为戒,认真修炼,别让我失望。】

唐峭:“……”

她顺手拿起石桌上的笔,蘸了点墨,在这封信的最下方写下两个大字——

【你谁?】

然后将信叠成纸鹤,吹了一下,纸鹤瞬间变成一只灵鸟,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孔正芸震惊道:“你这么快就写好了?”

唐峭摊开双手:“简单。”

孔正芸闻言,看向她的目光更复杂了。

她之前在温泉池里见过唐峭的态度,还以为以唐峭的性格,肯定会让她把信带回去,或者再严重点,直接把信撕烂,让她把碎信带给小师妹看。

没想到她居然好好地看信了,还写了回信……

孔正芸当然不知道唐峭写了什么,她只是隐约觉得,这个人可能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糟。

原本在来的路上,孔正芸还准备了许多吵架的话,甚至在心里反复演练,就是为了等见到唐峭,可以替小师妹狠狠出口恶气。

没想到,全都白准备了。

孔正芸突然生出几分茫然:“那我就……回去了?”

唐峭颔首,随口问了一句:“对了,唐清欢在忙什么?”

按照上辈子的发展,唐清欢是和楚逸一起出秘境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把楚逸藏在了自己的洞府里,正在悉心照料着对方。

谈到这个,孔正芸的表情有些自豪:“欢欢在忙着练剑。”

“练剑?”

“对。”孔正芸道,“再过半月就是入门小考了。如果你不想输得太难看……也抓紧练练吧。”

她见唐峭回来就是掏酒,以为她定是不务正业、好吃懒做之人,忍不住提醒一句。

唐峭淡淡点头:“知道了。”

看上去竟是毫不在意。

孔正芸暗暗摇头,与司空缙行礼道别后,便转身离去。

唐峭见司空缙还在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忍不住问他:“你知道小考一事吗?”

“知道啊。”司空缙喝得很尽兴,眉目间满是餍足。

唐峭:“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别忘了,你的陪练可是我。”司空缙笑了笑,微醺的神色里有种不可一世的狂妄,“那些小萝卜头早就不是你的对手了,我又何必告诉你?”

有道理。

唐峭深以为然:“那我去打坐了。”

“去吧去吧。”

唐峭看了眼天色,向正殿的方向走去。这时,远远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峭峭!”

唐峭脚步一停,身后响起司空缙模糊不清的嘟囔。

“又来两个小萝卜头。”

唐峭:“……”

他应该是喝醉了。

一望无际的绿草地上,殷晓又跑又跳,眨眼便扑到了唐峭的面前。

“峭峭!”

殷晓张开双臂,像热情的狗狗般一把抱住了唐峭,力气之大,差点将唐峭扑倒在地。

“晓晓……想……峭峭!”

殷云急慌慌地赶过来:“晓晓,你轻一点!”

“不要!”殷晓一边蹭唐峭一边对着殷云龇牙,“晓晓……开心!晓晓……就要这样!”

“唔……”司空缙喝了一口酒,慢吞吞地评价,“是个有脾气的小萝卜头。”

唐峭怀疑他现在看谁都是萝卜头。

她无奈地推开殷晓,问:“你们怎么来了?”

几日不见,兄妹俩没什么变化,不过殷云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怯弱了,看人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样躲躲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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