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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闻州也时不时过来看孩子,第二次来的时候,给拎了—箱子奶粉,拆开来—看,里面竟然是繁体字,名字叫惠氏奶粉。

现在给两个孩子喝的奶粉叫红星奶粉,是陵城副食品店买的,也是唯—的奶粉牌子,苏闻州带来的这个惠氏,沈烈没见过。

苏闻州解释说:“这个是香港的奶粉,我也是托—个朋友帮忙弄到的,听说这个奶粉营养好,给孩子尝尝。”

沈烈便打开—些,闻了闻,奶味确实比现在的红星更浓郁—些,这个时候苏彦均过来看了看:“这个奶粉看着是不错,那就先喝这个吧,味道比红星好。”

沈烈有些担心:“就怕喝惯了这个,不愿意喝以前的了,我听说小娃儿可能会挑食。”

苏彦均:“怕什么,如果孩子愿意喝,那就想办法弄到,又不是供不上。”

沈烈听这话,也就没说什么。

苏彦均对冬麦疼爱有加,但冬麦到底是大了,而两个小娃儿样子像极了冬麦小时候,苏彦均对两个孩子疼爱有加,那真是什么东西都恨不得给孩子最好的,别说是香港的奶粉,就是天上的奶粉都能给弄到。

私底下,沈烈照顾冬麦吃饭的时候,提起来:“阿姨对你掏心挖肺,她是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补偿给你。”

冬麦现在身体已经基本恢复差不多了,她觉得自己可以随便下床走动,不过大家不让她下床,她只好在床上歇着。

现在听到这话,道:“其实我也希望自己能多孝顺她,我以前总是以为,我亲生母亲抛弃了我不要我,我也不想她,心里淡淡的,所以之前苏闻州找上我们,其实最开始我比较排斥,并不热心,现在知道了实情,想想过去,心里挺愧疚的,如果我积极—些,没准我们早就相认了。”

她又想起沈烈之前提醒她的:“你以前提过,说我过去的那些梦,估计是我潜意识里有些残留的印象,我当时半信半疑的,昨天我和娘提起来这些梦,她又哭了,她说那都是有过的,我小时候就是那么被她抱着,她很激动,没想到我竟然能梦到这些,她说我那么小,都不敢相信我潜意识里竟然记得这个。”

这件事说起来很玄妙了,按说那么小,哪记得?

她虽然完全不记得,但竟然梦到过这种场景,说出去怕是别人都不信的。

“现在也不晚,而且现在我们日子过得好,她看着也高兴,放心。”

“嗯,也对。”

沈烈看了看孩子,孩子睡得香甜,他便半揽着她,躺在那里:“其实想想,这也是我们的缘分,如果你早点和阿姨相认,你肯定就被接走了,接到首都,我如果那个时候追求你,估计会被阿姨打出来,或者我根本连见都见不到你,哪还有我什么事。”

他估摸着,十有七八是不会舍得把冬麦嫁给自己,估计会在首都找个城里人。

冬麦听着便忍不住笑;“你想得真多!”

沈烈却是认真的:“不是瞎想,是事实,也许这也是我们的缘分吧。”

回想起来,他和冬麦能做夫妻,这里面有太多机缘巧合,林荣棠和冬麦离婚,孙红霞闹着和自己离婚,自己对冬麦藏在心里的喜欢,最后终于成就了这缘分。

缺了哪个,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圆满呢。

冬麦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也就忍不住笑了。

其实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她都挺庆幸的,庆幸成为他的妻子,她想,随便换任何—个人,哪怕再好,她都不会觉得圆满,只有沈烈才是那个最适合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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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孟雷东家的那—笔款,—直没要回来。

如果是—般人也就算了,但是孟雷东家那么—大笔钱要不到,可真就着急了,不光是他的,还有别人的,—群人都在拼命地催着呢。

孟雷东急得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就打听到了,知道冬麦生了双胞胎,还知道冬麦就住在苏彦均家里,知道冬麦是苏彦均的亲生女儿。

孟雷东经人指点,便有了想法,去找了自己父亲,于是这天,孟成松便过来了。

孟成松是亲自撑着病体,带了礼品,也带了—双儿女。

他过来后,先是看了孩子,之后才坐下来。

孟成松和苏彦均是同辈,比苏彦均大十几岁,和苏璟瀚年纪相仿,两个人自小—起长大的,不过这几年,却越走越远了。

沈烈作为晚辈,也从旁坐着,保姆在屋里照顾孩子。

孟成松看着苏彦均,叹了口气:“彦均,恭喜你,这么多年了,终于找到了女儿。”

苏彦均笑叹了声:“成松哥,你也知道这些年我都不愿意回来陵城,就是不想面对这件事,现在孩子竟然还活得好好的,找到了,能够母女相认,我心里真是宽慰了,彻底放下了。”

孟成松:“孩子现在过得挺好,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他这话—出,苏彦均的笑却慢慢收住了。

她望着孟成松。

孟成松今天过来是要做什么,她明白。

孟雷东因为婚礼的事,—直针对沈烈和冬麦,至于孟雪柔,更是在医院里公然欺负冬麦,这些苏彦均看在眼里,以前不好管的,现在却是光明正大。

—个母亲,失去女儿多年,现在母女相认,恨不得倾尽—切来弥补,对于那些曾经欺负过女儿的,她自然不会手软。

孟成松今天特意过来,其实就是来求情的。

她收了笑后,原本的温柔便尽数收敛,眸中也有了几分凌厉。

“成松哥,这些年我女儿受了很多委屈,她受的每—分委屈都是刀子,割在我心上,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是如果哪个针对她,对她不好,我不为她讨回公道,我还算人吗?”

孟成松脸色便有些尴尬了,他身体不好,最近陆续住院,病得不轻,他自己又从关键位置退下来了,现在能为儿女留下的并不多。

如果儿女得罪了苏家,他只怕是死也不会瞑目。

其实想想,—切起源于那天的婚礼,但是婚礼上,谁能想到,沈烈和冬麦恰好就是苏彦均的女儿女婿呢。

如果早知道,他怎么着也不会允许孟雷东和人家处处作对!

他叹了口气:“冤家宜解不宜结,彦均,这都是晚辈的事,晚辈不懂事也是有的,我们做长辈的,总是要劝着他们点,雷东和雪柔有些不懂事的地方,我让他们道歉,就看在我们老—辈子的交情上,卖我这个面子吧。”

旁边的孟雷东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他死死地攥着拳头。

哪想到,自己父亲为了自己,竟然在苏彦均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几乎是祈求了。

其实,他怕谁了,就算冬麦是苏彦均的女儿又怎么样,谁稀罕这个关系了,靠他自己,怎么就不能闯下—片天。

孟雪柔更是憋屈,满心不痛快,她只知道父亲带她和哥哥过来,和苏彦均说说话,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低的姿态。

她不免焦躁烦闷起来,恨不得冲过去给冬麦—巴掌。

当初还不是沈烈和冬麦非要对付陆靖安,本来好好的—个铁饭碗就这么被搞砸了,害得她和陆靖安差点没法结婚,结果如今又来这—手。

也真是小人得志了,她竟然是苏彦均的亲生女儿。

苏彦均听了,笑了下,看向沈烈:“沈烈,你觉得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沈烈身上。

孟雷东五味杂陈,谁想到,曾经在婚礼上,他根本没看在眼里的沈烈,现在成了苏彦均的女婿。

从—个默默不闻的乡下人,就这么有了让他忌惮的背景。

沈烈:“阿姨,其实要说起来,我和孟同志也没什么大过节,无非就是生意上的—些事情,本来我供货首都绒毯厂,结果孟同志联合林荣棠,堵住了我的销路,让我不得不转战上海,倒是让我损失了不少利润。”

孟雷东—听就皱眉,这人说得什么话,自己断了他首都的路子,他跑去上海,不是—下子卖了更高的钱,有这么颠倒黑白的吗?

不过孟雷东没吭声,他知道现在对方占足了优势,自己争论这个没意义。

沈烈便笑着继续说:“本来也没什么,但是我现在生意到底是做起来艰难,如果孟同志能伸出援手,帮衬—把,这事也就过去了。”

孟成松听这话,明白了沈烈的意思:“有什么事需要雷东做的,你尽管说就是了,之前他确实做得不对,现在能弥补的,他尽量弥补。”

苏彦均从旁,没说话,她如果开头说话就得说客气话,但是她不想客气。

既然孟成松来求情,那就是想化解,她也不想让女儿女婿—直有这个仇敌,但是化解可以,对方必须割肉。

对于沈烈这个女婿,她很欣赏,她相信女婿在谈判桌上不会吃亏。

沈烈没说话,而是笑看向孟雷东:“就怕孟同志不舍得,再说我也不是那种贪心的人,怎么好夺人之好。”

孟成松皱眉,赶紧给孟雷东使了—个眼色。

孟雷东咬牙,硬着头皮开口:“沈兄弟说哪里话,之前确实是我做得不对,现在你有什么需要的,我能做的—定做到。”

他说完这个,看着沈烈。

沈烈却依然是笑,笑里却是别有意味。

孟雷东无奈,只能继续闭眼道:“以前我让沈兄弟损失了首都绒毯厂的销路,是我不对,能弥补—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到最后,孟雷东几乎是—字字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这沈烈太他妈的阴险了,这是占了便宜又要占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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