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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我等一下好了。”

“可以呀。”

鹿桑桑想着回去也是无聊,便在一边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过了会后,她看到有个护士走了过来,但她随意一瞥,也没在意。

“诶,我刚听说手术室那边出了点问题啊。”

“怎么了吗?”

“好像说之前那车祸送来的急诊病人,有个竟然携带HIV……”

“什么?!”

“小点声!”那小护士道,“因为情况紧急,而且询问了病人家属是没问题的,所以没等血清试验出来就稍微给他急救了下,谁知后来血清试验出来了……竟然是HIV携带者。”

“家属知情吗?!”

“知情啊,但血清试验出来了才改了口,人说怕医院知道真相不给治,他儿子重伤,等不了。”

“什么鬼……那医生的命不是命啊。”

“诶小声点小声点。”

“你们在说什么啊?”

突然,一个声音插入了几个护士之间,原本护士台的护士转头看到是鹿桑桑之后脸色变了变。

“你们刚说车祸送来的病人,是段敬怀去救治的那些吗?”鹿桑桑犹豫了下,又道,“HIV?这个词的意思是不是那个……艾,艾滋?”

认识鹿桑桑的护士想起刚才自己说的段医生去了手术室,顿时也僵住了,她赶紧问那个带消息来的护士:“小,小丽,谁给那个病人治疗的啊。”

“啊……这个我不知道,那边消息先封住了,但是我刚看到泱泱在那大哭,她刚才就是帮忙的护士。他们说她身上虽然没伤口,但是被血喷到了,吓得大哭。”护士小丽道,“哎真的好恐怖啊,都不知道有没有被感染。”

“泱泱……她,她不是跟段医生的嘛……”

小丽不认识鹿桑桑,所以闻言一脸可惜道:“不是吧,刚里面是段医生?他年轻还那么轻……诶我真觉得骨科最危险了,暴露污染血液或体液的频率和强度明显高于其他科——”

“小丽!”

“啊?怎,怎么了?”

那护士使劲地给她使眼色,让她闭嘴别说了。小丽莫名了好一阵,这才缓缓顺着同事的指引看向边上那个女人。

那女人长得特漂亮,可此时的脸色却难看至极。

“感染的可能性大吗。”突然,小丽听那女人问道。

小丽犹豫了下,下意识回答:“那边的情况我还不是很清楚……”

“在哪里。”那女孩抬眸,眼眶竟然泛了红,“哪个手术室,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拜托。”

她话音似乎很平静,可小丽却听出来,她在说到最后一句时话里带了哭腔。

小丽有些迷茫地看了眼自己的同事,那名认识鹿桑桑的护士小声跟她说了句:“她就是段医生家里那位……”

小丽一惊,连忙回头道:“小姐!我刚也就是听了一两句,具体的还不知道,你千万别……”

“在哪?”鹿桑桑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你带我去一下。”

“啊……可以。”

去手术室的距离不是很长,但就那一小段路鹿桑桑却觉得走了好久好久。

一路过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个巨大的恐惧中。

人来人往,走路声、器械声、人声……一切都似乎化成拥有最狠毒液的毒蛇,死死咬着她,刺骨的凉意和痛意满满浸入血液里,让人浑身发冷。

“鹿小姐,就在前面了,不过你现在别过去,家属很多,有点乱……”

边上有人在说话,可说什么她又听不太明白,她只是依着那人说的话在原地停下,就这么看着眼前家属哭哭闹闹吵成一团。

他……真的会出事吗?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病她当然知道,一旦人感染了就会经历很痛苦的一段路,最后就是早死的结局。

可他还那么年轻……

鹿桑桑脑子里出现了段敬怀那张清冷俊逸的脸,一想到这么一个人要因为救别人染上这种东西,她突然就崩溃了。

“他为什么还不出来——”

小丽:“你,你别着急,段医生一定没事的!”

鹿桑桑本来还憋着,可被边上人这么一安慰,眼泪直接蹦了出来。其实她从护士站那边就开始忍,忍到现在,突然就绷不住了。

“他,他万一有事怎么办……”鹿桑桑抿住唇憋住哭声,但眼泪还是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掉出来,“他还这么年轻,还这么帅,万一有病了以后要怎么办啊……”

小丽心里也是唏嘘,“你别哭,我进去帮看你问问。”

说完小丽就赶紧往里跑。

鹿桑桑抹了把眼泪,妆也花了。但现在她也顾不上了,只紧紧盯着那个小丽的背影。

里面渐渐有病人推出来了,部分家属得到手术成功的信息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但鹿桑桑笑不出来,她快难受死了,这种感觉就跟当初知道自己妈妈出事时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等,也只有等。

不知过了多久,小丽终于匆匆跑了出来。

“鹿小姐!”

鹿桑桑看着她,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段医生没事,他刚才就不在那个手术室,他分配给另外的病人了。”小丽自己似也是松了一口气,“而且护士长跟我说刚才救治携带HIV病人的医生也没事,因为大家都没伤口,虽然说喷血了但没进眼睛,都喷衣服上了,这感染几率也不大……反正,大家应该都会是平安的。”

“真,真的?”

“嗯!而且段医生刚才已经下手术了,这会应该往办公室走了才对。”

鹿桑桑吸了吸鼻子:“可是我刚才往这走都没碰到他啊。”

“医生下手术室不走这条路呢。”

鹿桑桑哦了声,拔腿就往回走。

一颗心总算是回落了,可她没看到他还是不安心,于是走路速度都快了许多。

然而在走到大厅的时候,竟正好看到一个穿白大衣的人往这边走来。她猝得停下了脚步,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段敬怀看到鹿桑桑的第一眼是愣住了。

因为她在外面向来注重形象,可此时,她脸上泪痕斑驳,眼睛底下还有妆容晕下来的黑痕。狼狈又可怜,一点都不像那个张牙舞爪的鹿桑桑。

他往前走了一步,朝她伸出了手:“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女人突然朝他跑来,猛得扑进他怀里。

段敬怀微微瞠目,徒然不知所措。

“鹿桑桑?”

怀里的女人紧紧搂着他的腰,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传了上来:“段敬怀!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