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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知被盯得心里发慌:“怎、怎么了吗?”

“你今年多大?”他问。

云知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应该是十七岁。”

师父捡到她的时候正好是深秋,按日子来算,她刚好比韩厉小三个多月。

韩厉皱着脸:“你他妈……”想到云知先前的警告,咕噜声又把脏话咽了下去,改口,“妈……妈妈咪呀你还是未成年呢。”

云知眼神纠结:“未成年就不能赚钱了吗?”

“这倒也不是。”像是他几个哥们,都会从各种渠道赚取零花钱,有的开直播,有的当代练,甚至有的当代跑,一个个的为了多赚点钞票无所不用其极。

韩厉就没有他们那种烦恼。

他零花钱很多,比一般人家的存款都多,就算惹恼父母把他账户冻结,他也能从其他地方拿到钱,比如卖球鞋卖手办卖限量游戏机,再不济还能拔兄弟身上的毛。

“你是不没钱了啊?”韩厉这才想起云知的账户上只有四百块钱,现在小半个月过去,估计一毛不剩了。

“你没钱不会找我啊?”韩厉有些暴躁的说,“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没钱就来找我。”

他有些烦。

这小孩要什么面子。

云知敛着眉眼。

她账户上还有二百多,自从上了学几乎没怎么花过钱,一日三餐有两餐都在学校解决,早餐也花费不了多少。

但是……

她不能一直拿韩大哥的钱。

拿的越多,还的也要越多,以她的本事,到最后根本还不起。

想到这儿,云知整个人都处于巨大的压力之中。

“我想赚钱……”云知低着脑袋,“我赚了钱,就不用大哥给了,上大学就能搬出去住。”

“喂……”韩厉看不懂她表情里的失落,只是觉得心烦意乱,“你现在想这个干嘛,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你。”

说着,韩厉从自己账户转了一万块钱过去。

“总之你先拿着花,以后零花钱我给你,至于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赚钱什么的你就别想了,就算我同意,我妈他们也不会同意。”

何况她未经世事,单纯好骗,最关键的是长得可爱。

韩厉偷瞥着云知。

这么可爱,一不留神再被人骗了去。

他都这样说了,云知只能暂且打消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那我走了。”韩厉摘了云知脑袋上的假发,对着那一头短短的头发狠狠胡噜了一把。

刺刺的,稍微有些扎手。

舒坦。

直到小姑娘的表情有些不乐意,韩厉才意犹未尽把手收回,“你可千万别背着我去赚钱,要是被我发现了看我收拾你。”

最后恶狠狠警告:“要听话,知道不?”

云知点头敷衍:“我知道,我听话的。”

目送韩厉离开,云知软绵绵倒在了床上。

她作业早就在学校的时候就做完了,现在无所事事,又没有睡意,拿起手机玩了会儿消消乐又觉得无聊,于是退回去点开了微信。

寥寥几个联系人,不用翻就见了底。

她视线抬起,突然对准了置顶的名字。

——路施主。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要是现在找他,会不会打扰到他?

思考好久,云知才打字发过去一条信息。

[云知:房卡我还回去了。那天谢谢你。]

发完,抱着手机紧张等待回复。

叮。

有消息了。

云知眼睛亮了下,迫不及待去看。

[路星鸣:嗯]

嗯。

只有一个嗯,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云知莫名低落。

也许路施主不是很想聊天。

正想着,他又发来聊天,这次是语音,只有一秒。

看着那绿色的对话框,云知慢悠悠点下听取。

“不用谢。”

少年的声音被手机处理的有几分失真,听起来更加沙哑,也有丝丝性感,她的话筒正对着耳朵,就好像路星鸣贴在她耳边呢喃一般。

云知莫名红了脸。

她睫毛眨眨,小心翼翼按下说话键:“外面下雨了,路施主要多穿衣服,不要着凉。”

发送。

然后听自己的声音。

她总觉得……声音有点奇怪?

好久,路星鸣才回了一个知道了。

聊天记录停留在此。

云知趴在床上,窗外的天空已经全黑了,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路灯在雨幕中散发着微弱的光彩。

那盏光在她心头闪烁。

她突然觉得……心情没有刚才那么郁闷了。

云知收整好心情,拿着假发去了浴室。

她决定奢侈一下,今天给小假发打两遍护发素!

在云知洗假发的时候,

路星鸣正懒坐在公寓的沙发内,长腿翘起,面无表情把云知的语音翻来覆去听了五六遍。

最后耳根子慢慢羞红。

操!

见鬼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声音也这么可爱。

再听下去非魔怔不可。

路星鸣切到小群,喊了一嗓子。

[路星鸣:明晚上出去吗?@全体成员]

[刘彪虎:路哥你总算重振雄风了?]

[路星鸣:滚,我雄风一直很振。]

[武晓松:我死了,我妈给我找了个补习班,我不去了,等我应付一下。]

[李明明:??你们家不是有皇位继承,你还上什么补习班。]

[武晓松:哎,继承皇位也是要有文化要求的,不说了,我溜了。]

[刘彪虎:那我再找几个其他兄弟,明天联络。]

路星鸣丢下手机,转身开了音乐去跑步机上锻炼身体。

**

雨下了一夜总算停了。

韩父他们要去参加宴会,自然要早早起来准备,结果等他们收拾好也没见韩厉下来。

韩夫人看了眼时间,正好九点。

“祝祝,去叫你哥,看他干嘛呢,怎么这么半天不出来。”

韩祝祝正要上去叫人,韩厉就出现了。

他穿着V字领的衬衫,上身斜倚着楼梯扶手,头发凌乱,眼神惺忪,懒洋洋站着活像是没骨头。

看他这幅软绵绵没朝气的德行,韩父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快点去收拾!”

韩厉打了个哈欠,“我不去了。”

几人都怔了下。

“人家夏董的太太特意问了你,你要是不去多不好,听话,快去把妈妈给你准备的那套西装换上。”韩夫人了解儿子的性格,知道他可能又在闹什么脾气,于是软着声儿连番哄诱。

韩厉不为所动。

“我不舒服。”说着,他拧着脖子干咳两声,“估计是昨天下雨着了凉,我看你们去吧,我在家休息。”

说完也没等他们反应,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回了房间,那个背影活像是在逃难。

韩父气得牙痒痒:这臭小子摆明了不想去,找借口糊弄他们罢了。

韩夫人叹息声又无可奈何,没了法子,只能拎着包等韩奶奶下来。

很快,换了身新行头的韩奶奶容光焕发的出现在了几人眼前,她最先寻找的是孙儿的身影,眼瞧着不见人,表情立马变了。

“韩厉病了,回头传染给别人不好,我看我们先去吧。”韩夫人搀扶上韩奶奶臂膀,“您不用担心,我嘱咐给厨房了,让他熬点姜汤给韩厉,等你晚上回来,他估计就好了。”

韩奶奶多少不放心,但比较起来,还是夏董那边比较重要。

扶着她上了车,韩夫人刚要上去,就被韩父拉住,低低道:“那小子分明是故意的,你还真由着他。”

韩夫人看了眼车内和韩祝祝交谈的老太太,笑了笑:“我们要是都走了,就云知一个人在家里多可怜,留韩厉陪着也挺好。”

韩父一琢磨觉得也是,便没再多说什么的钻入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