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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衣让我跟你问好。”

宫里面的事情外面不得而知, 对于折邵衣来说,无论是太子妃说的盛世还是眼前大家都盯着的和亲,都跟她没有太多的关系。

她被老七折珍衣难住了。

折珍衣的婚事也算有波折, 先是跟张家说亲,结果说出了那么个混账。好在唐氏还算有手段,继续托人说亲,这回是顺顺当当说回来了, 是宁州知府的嫡长子。

家世清白, 那小郎君也是读书人,前年考了秀才, 当时本该要论亲的, 谁知道祖父突然逝去,需要守孝,这才一拖再拖, 拖到了今年。

这门亲事是曲陵侯夫人亲自保的媒,唐氏是很放心和满意的。宁州知府,虽然不是世家出身,但是能以一介穷书生走到如今的地步,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登上知府的品阶, 实属不易。

再看他家养儿子,也是年级轻轻就已经得了功名,说明是不差的。这般的好亲事,反正唐氏是哪里都满意。

但是折珍衣不同意。

她不同意的缘由也很正经。

“我不想远嫁,宁州那么远, 我嫁过去之后, 你就丢了一个女儿。”折珍衣别开脸, 看也不看唐氏一眼, 她道:“就是在京都嫁个摊贩,也比嫁远处强。你看看前头几个姐姐,都嫁到别处去了,这么多年,除了年礼,可曾有过书信?”

她说着说着落寞起来,“阿娘,我不想出嫁之后,就成了别家的人,一辈子都不能回来看你。”

她道:“要不,我不嫁算了,这般就能一辈子陪着你。”

唐氏听得心酸又好笑,“你这孩子,还真是长大了,知道心疼我,可你也不想想,这算是什么大事?难道人家知府公子考取功名之后,还会一直在宁州?他定然是想要做京官的,到时候能到京都来做官,必然是好的。”

又道:“再者说,你嫁个京都的人,难道他就不去外地了?”

折珍衣怒道:“他去不去外地,我都不在乎,顶多我给他置办两个妾室跟着,只要留我在京都就行。”

唐氏再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死丫头,你就胡说吧!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好看。这事情便定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婚姻之事,都是父母做主,哪里容得你插嘴。”

折珍衣就绝食了。

折邵衣便被领了过来劝解。

折邵衣:“……”

她怎么知道如何劝?

但是她倒是能理解折珍衣为什么这般做。

她低声问,“你是不是瞧了昌东伯夫人那般,你觉得很喜欢?”

折珍衣就知道折邵衣懂她,她立马点头,“是啊,是啊,都说昌东伯夫人苦,我看她好得很嘛。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有娘家父兄帮扶,昌东伯又没用,根本——”

根本有他没他都一样。

折邵衣未曾想到她竟然有这种心思,但是这种心思,她仔细想想,竟然没有错。她小声的说,“但那也要娘家帮扶你才行,你看看……你看看大哥哥和三哥哥,哪里能行?”

这倒是个大问题。折珍衣落寞道:“父亲和桑先生都不出仕,如今连大哥哥和三哥哥也不出仕,咱们家是一日不如一日,我也懂这个道理,但是……我就是不愿意嫁远了,我怕被人欺负。”

她埋头在床上,“且在京都,我也能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是个什么德行,但是在宁州,我怎么办?”

她说着说着,又要哭了,折邵衣唉声叹气,“所以说,这也是不好,但这户人家,绝对是好的,你错过了这庙,便没有下一座了。”

折邵衣还是个很实际的姑娘,“他家在宁州,但是母亲说的对,只要他有出息,便也会想着做京官,说不得能做个宰相,到时候多气派。”

“这是曲陵侯夫人跟人家关系好,人家才肯点头,我非是贬低咱们家,而是……咱们家实在不行了。这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人家,我怕你因为远而不嫁,将来会后悔。”

现在是一个念头,说不得将来又是另外一个念头。看人家昌东伯夫人好,可却没看见她的苦处,她那般活得自私冷漠的人,每每聚会,都会被人说三道四几句,等到孩子要读书的时候,要有助力的时候,还要去讨好看不起的沈怀楠。

人到了一种境地,都会改变的。

她叹了一口气,“你……你还是多想想吧。”

七姐姐就是太没有定性了。

她劝也劝了,也不愿意多呆,等回到青宁院的时候,便见折萱衣站在院子里面看她,看一眼轻笑一声,嗤笑道:“怎么,去巴结人家,人家理你了吗?”

折邵衣叹气,这怎么又是个火药炮仗。

她摆摆手,“劝人累得很,八姐姐,我不跟你吵,咱们各回各家吧。”

折萱衣哼了一声,却没有回自己的屋子去,而是跟着折邵衣进了左厢房,她坐下,让姚黄上茶,然后道:“她为什么不嫁啊,那么好的人家。”

折邵衣:“你可别往别处说去。”

折萱衣:“就咱们几个知道!我都没跟姨娘说。”

这还是折珍衣闹得时候她们正好在,这才听见的。

但谁也没有告诉彼此的姨娘,都知道姨娘们不靠谱。折邵衣就叹了一口气,倒是没有说得太仔细,只道:“她这是害怕远嫁呢。”

折萱衣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笑着笑着就道:“其实我也不愿意远嫁。”

然后神色有些伤感,“你说……你说最后,我会嫁个什么样子的啊?”

折邵衣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母亲是个好人,心善的很,你是个好性子的,母亲心里有数。她必然会给你找到她能找到的,最好的那个人。”

折萱衣抹了抹眼泪,低头道:“父亲……父亲已经好久没有来姨娘这里了。听闻他现在跟桑先生也处的少,而是去了青楼,整日里跟那个青楼女子说文作诗,好不快活。”

折邵衣见她哭,倒是没有讥讽她,只是静静的平叙,“你还是多想想母亲的好吧,至于父亲……你多从他那里得点好处做嫁妆,母亲的嫁妆是不会多给我们了。”

折萱衣听得她这般说,把眼泪一擦,道:“我也不要他给的嫁妆,我自己宁愿穷死,也不要施舍。”

折邵衣就觉得她被教导得太过于清高。不过,这清高必然不是父亲教导于她的,因为父亲自己在面对母亲的时候,因要求着她管家,操持子女婚事,给银子,都是讨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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