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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瑾安走的时候,沈怀楠给他送了一盒子糕点。盛瑾安良心不安,“真的都给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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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瑾安走的时候, 沈怀楠给他送了一盒子糕点。盛瑾安良心不安,“真的都给我呀!”

沈怀楠点头,“上回见你喜欢吃, 我便跟邵衣提了一提,她感念你对我们的好,特意做了能久放的,叮嘱我等你来了, 便把这盒糕点给你带回去。”

盛瑾安良心更加不安了。这就好像你去做贼, 只偷了一点东西,主人家根本不会发现, 你自己心里好受, 也不用对不起主人家。

好嘛,现在就好像被主人家发现了,但人家非但没有怪你, 还把东西盛情相送,实在是让小偷羞愧!

羞耻!

盛瑾安就低头,“哎,哎。”

沈怀楠本来心中压着千斤重的事情, 脑子里面只有一根弦还在撑着, 见着盛瑾安这般,就松了一口气,在一瞬间笑了出来,他道:“盛九兄,你快些提着回去吧, 免得天黑晚了, 路不好走。”

盛瑾安连忙提着食盒走了。沈怀楠目送他上了马车, 马车拐了个弯消失不见, 这才笑着回到屋子里。

那千斤重的心事也随之回来了。

他想,上辈子十皇子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无论是他今日猜的荒唐事,还是刚刚盛瑾安告诉他那桩皇家秘辛,他都发现自己上辈子其实并不了解十皇子。

他以为两个人互相坦诚没有任何秘密,但这只是他自以为是的以为。

十皇子应该心里有事。他没说。

时至今日,其实十皇子说不说都不要紧。正如他之前所想的一般,谁没有秘密呢?而且这种秘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知道的好。

盛瑾安应该也是怕他跟十皇子走的太近,导致将来被连累这才说的。

但是沈怀楠心中还是没有轻松。他在想其他的事情。

当年,两个人为了查十皇子生母的事情其实动作也不少。

使银子去宫里面打听,贿赂老太监,去查十皇子生母的事情,这期间就断断续续的花了他们大概一年的时间。

两个穷小子,又是没权没势的,能查到老太监那里去其实已经不错了。

但是现在想来,沈怀楠便没由来的觉得背后发寒。

假如说,十皇子其实知道自己生母的事情,那他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一般,带着他上跳下窜,查来查去。

他……他是想做什么呢?

如果上辈子还看不清,那这辈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年岁也大了,要是再看不清,也不用想着做大官。

沈怀楠就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在他面前显现出来——假如知道一个真相,还当做不知道一般去查,那便是为了掩饰自己知道这个真相。

从长平十一年相识,到长平十五年去世,他四年里一直被蛮在鼓里。

倒不是埋怨,而是怀疑的种子生了芽,他在这一瞬间不知道十皇子哪句话是真的你这话是假的。

他站起来,在屋子里面背着手踱步,然后走出屋外,发现院子已经黑了,天上繁星点点,簇拥着月亮。

十皇子曾经对他说过,天上的月亮只有一个,繁星却多。他们将来做不了月亮,那就努力离月亮近些。

所以要努力啊。努力去活着,努力去往上面爬,为了自己也为了将来的家人。

每每这时候,沈怀楠便会升起千丈豪情,恨不得立刻做了高官。天下百姓给他做万民伞,邵衣也能穿上诰命夫人的衣裳。

他们一起畅想将来,还想过陛下万一给十皇子一个封地,那沈怀楠就带着邵衣和周姨娘去封地上生活。

“有我一口吃的,就不能饿着你,怀楠啊,你放心,将来我们一定能够辉煌。”

沈怀楠往往会重重点头,仰头看月亮,心情都会很好。

今天的月亮依旧很圆,沈怀楠却开始怀疑十皇子说的话。

他自嘲笑了笑:“怀疑生出一丝,往日的好便全然不见了。”

他有些伤心,又有些自责。整个人倒是如坠崖底。

沈怀楠回到屋子里面,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第二天鸡鸣之时他就醒了。

睁开眼睛,他想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起床将那个木槿花的荷包收了起来。

他想,无论如何,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是不能再对十皇子坦诚相对了。

十皇子的事情马虎不得,这关乎邵衣的命。

然后呆呆的坐在床头发愣。

重新对一个人设防,其实最伤心的是自己。他不矫情,只是有些不适应。

曾经穿一条裤子睡一张床,晚上两个馒头一壶酒,再买一碟花生米,两个人就能从天黑说到天亮。

但如今有了他设防的心思,到底做不到这样了。

他和邵衣的命,都不能丢。万事不能出一点差错。只能先防着。

他叹气,刚要站起来,多晴就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他昨晚太激动也没有睡好,早早起来一直睁着眼睛,一会儿咧着嘴巴笑一会儿又起来偷偷的数银子——想着怎么养媳妇呢。

结果就听见少爷起床的声音。他本来想过来的,但是听了一会儿又发现少爷回到了床上,便只等着。

听了一会儿声音,发现没有声响,但看天色不早了,也该要起床。这才端了水过来。

他伺候沈怀楠洗脸,穿衣,道:“您今日早上还送九姑娘吗?”

沈怀楠点头,“她今日去澹台府,我送她过去。”

多晴就期期艾艾的道:“今日淑芬也要去买胭脂水粉,小的想陪她一起去。”

沈怀楠笑笑:“银子够吗?”

多晴点头:“够的。”

他陪媳妇,哪里还用少爷给他银子的道理,道:“您尽管去吧,晚间回来,小的请林妈妈给你做肉菜。”

沈怀楠笑着道:“如今倒是要托你的福。”

多晴知道少爷在打趣他,脸红了红,“您就别笑话小的了。”

沈怀楠捏了个包子嚼,然后去看书,温习了功课这才出门。他今日不想骑马,见了折邵衣后,就央求道:“昨日没睡好,就让我坐坐马车吧。”

今日姚黄不跟着一起去澹台府,多晴也不在,于是马车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折邵衣瞧着他脸色确实不太好,道:“待会儿你回去读书,实在不行就趴在桌子上面睡,桑先生又不是别人,自来知道你的性子,只会心疼你晚上没有睡好,不会责怪你的。”

沈怀楠点头,死乞白赖的靠在她的肩膀上补觉,折邵衣好笑,“还说送我呢——这是送我吗?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但两人鲜少这样亲近,她还是挺乐意给他靠着的,她问,“昨日我给多晴的添置的东西你给他了吗?”

沈怀楠点头,闭着眼睛打哈欠,“给了。他说多谢你,等以后有机会了,就带着未来妻子给你磕头。”

折邵衣笑着道:“我等着。”

然后又问,“给盛九少爷的糕点送了吗?”

沈怀楠点头,无形中在她肩膀上蹭了蹭,“给啦——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折邵衣想起盛瑾安的性子就有些好笑,然后看一眼沈怀楠,“你真不吃醋呀?”

沈怀楠笑了,“要是换个人,我肯定不会这么大方。”

但是盛瑾安不同。

折邵衣就有些感慨。这还是吃了年少没人疼的亏。但凡别人对他们好一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面还是会掏心掏肺的对人家好。

怀楠就是这样嘛。盛瑾安对他好,他就对盛瑾安不设防。

他这样,带的多晴也这样。知道林家姑娘竟然对他这么好,于是马上就开始也忍不住对她好。

这样的性子好是好,但也要碰上好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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