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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韶被他逗笑:“照你这么说,整个男寝都是未成年同居了?”

贺深继续扯:“别人我管不了,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乔韶哪里掰扯得过他,催道:“来不来,现在你也不用熬夜赚钱了,晚上不用电脑也没事,来宿舍住不好?”

贺深道:“我会半夜爬上你的床。”

乔韶脸颊一热道:“宿舍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贺深叹口气道:“是啊,所以住宿舍没意思。”

刚是谁说自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的!明明就满脑子都是坏东西!

乔韶没好气道:“爱来不来!”

贺深可矜持了:“那我考虑考虑。”

乔韶把手抽出来,不给他握了!

周五有个课堂小考,贺深二十分钟做完了试卷,还有空帮乔韶“批”了下卷子。

乔韶真服了他这脑子,课后小声嘀咕:“你十一岁就能参加高考了,怎么十七岁又念起高二了?”快别在这打击高中生了,滚去打击成年人吧!

这些贺深以前绝口不提的话,如今也像别人的事般,可以随口聊聊:“不想如他们的愿。”

乔韶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碰了雷。

不过贺深一点不介意,反而很仔细地和他说:“以前事事都听爷爷的,现在事事都不想听他的。”

谢永义让他跳级升学,成为十一岁就能进入最高学府的神童,他不想;谢永义让他接触公司事务,了解一切章程,他不想;谢永义希望他继续发扬谢氏,把基业再翻上数倍,他更加不想。

乔韶握住他手道:“不用管他,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贺深弯唇:“嗯。”

“说起来……”乔韶还真好奇了,“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贺深被他问得一愣。

乔韶掰着手指数:“楼骁去打电竞了,卫嘉宇想考北影,陈诉心里只有北大,我嘛……嗯,有点没出息,想多点时间陪陪家人,顺便跟着爷爷学学设计……”

连宋一栩想当二哈这个梦想都数完后,乔韶看贺深:“你呢,以后想做什么。”

什么题目都难不倒的贺神,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想做什么……他想做什么……

乔韶看他表情都猜到了,他诧异道:“你不会没想过吧。”

贺深看向他,苦笑道:“没有。”

乔韶如果不知道他的家庭还没什么,一旦知道了他的童年再听这两个字,乔韶心口像被捅了一刀。

贺深道:“小时候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让多陪陪妈妈,带她出去走走。”

为了这个他无条件的顺从谢永义,接受他给他的所有安排,做到他所期望的所有事。

“后来……”贺深垂下眼眸,“我只想和谢家划清界限,履行那个天真的约定,还清一千万后不再欠他们的……”然后无所顾忌地和他们鱼死网破。

乔韶心疼得不行,连忙道:“没事,现在还来得及。”

他又道:“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找找自己想做的事,我们一起努力。”

贺深心跳得很快,话涌到了嘴边。

乔韶却打断他:“和我在一起不算,这是肯定会的,不是你需要去做的事。”

贺深怔住了。

乔韶道:“贺深深,你有这么好个脑子,别浪费了!”

贺深笑了:“我知道了。”

乔韶还真帮他盘算上了:“我们家也不缺钱,你要不要去搞科研,为人类做贡献?”

贺深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哪方面的?”

乔韶当机立断道:“物理吧,探索太空奥秘,宇宙起源!”说着他又想到,“生物也好,研究人类,为医学事业做贡献,啊化学也不错……”

六大学科都数了一遍后,可把乔韶韶给愁坏了:“你每科都是满分,也没个好坏之分,真难选啊。”

贺深忍不住了,竖起课本在他脸颊上亲了下。

乔韶吓死了:“这在教室!”

贺深道:“后排没人。”

乔韶心惊胆战,恨不得画个三八线:“不准越界。”

贺深弯着眼睛唤他:“乔韶。”

乔韶警惕地看他:“嗯?”

贺深却不说了:“没什么。”

感激的话说了太多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贺深头一次知道被人放在心上是怎么样的滋味。

他这十七年来,母亲畏惧他,父亲漠视他,爷爷利用他,只有乔韶全心全意地想着他的人生。

是贺深的人生,而不是谢深。

大休的周末,乔韶和贺深被大乔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俩一出门就被接回家了。

乔韶安慰贺深:“放心,大乔不会欺负你的。”

贺深反握住他:“我知道,乔先生厌恶我的话,不会让我和你一起回去。”

这话反而安慰了乔韶,让他松了口气。

一到家,乔韶就看到了从厨房出来的大乔。

大乔同志很有父亲威严了,左手还负在身后:“跟你们商量个事。”

乔韶心猛地提了起来,很怕老爸扔炸弹。

贺深相对平静一些:“您说。”

乔宗民看了眼儿子,心道: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崽子!老子还真能打死那臭小子不成!

心里气气的,面上乔总很稳:“下周开始别住校了,都回家住吧。”

乔韶:“???”

贺深也怔了怔,十分诧异。

乔宗民在背后的左手挪出来,厚厚的本子被放到了茶几上:“你们都住校,这不成周记了?”

说完他就走了。

代表着希望的浅绿色封面上印着烫金的数字——2019。

乔韶眼眶一热,走过去翻开了本子,在写着今天日期的那一张纸上,有着大乔龙飞凤舞的字迹:下厨做了三道菜,谁要是觉得不好吃,我打断他腿!

是传家日记……属于他们的。

乔韶盯着看了好久才回过神。

贺深也看到了,他更是呆站在原地。

乔韶回神,拿起笔给他:“你先写。”

贺深握紧了笔,无措的模样终于像个半大少年了:“我、我可以吗?”

乔韶笑了,眼中有泪水在打转:“当然啊,这是我们一家人的日记!”

新的家人,新的日记,也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