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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狗……”舒青末尴尬地说了一句废话。

“嗯,叫阿尔法。”阎宗琅举高右手,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阿尔法立马停止吠叫乖乖坐好,“是条藏獒。”

美院里曾经出现过几只流浪狗,在校园里神出鬼没,舒青末还喂过它们。

后来流浪狗消失,听叶小萱说,那几条狗是中华田园犬,属于烈性犬,在城市禁养犬只名单当中,所以被学校叫来的人抓走了。

就连华夏民族养了几千年的土狗,都因为有进攻性而被城市禁养,更别提有“一獒战三狼”之称的藏獒了。

“南城可以养藏獒吗?”舒青末看着阎宗琅问。

“别人不能养。”阎宗琅言简意赅道。

——别人不能养,我能养。

舒青末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里果然不是他能够融入的世界。

跟着阎宗琅回到餐厅,舒青末刚才悟到的想法突然产生了改变。

他原本以为这里的一切都跟他毫不相干,但当他看到挂在餐厅墙上的三幅画时,他惊得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

“画得不错吧。”

阎宗琅在餐桌旁坐下,优雅地拿起刀叉切割小香肠,明明是在吃早餐,却吃出了法餐的仪式感。

墙上挂着三幅一米多高的中国画,色彩明艳、细节讲究,正是舒青末画的四大天王图中的前三幅。

这三幅画的旁边空着一块区域,整面墙看起来极为不对称,但舒青末知道那是为了挂这个系列的最后一幅画。

迟迟未动笔的舒画家莫名感到有些心虚,他拉开座椅坐下,含糊地“嗯”了一声。

他不敢告诉阎宗琅这三幅画是他的作品,一是他不想暴露他这么会画画,二是他怕阎宗琅知道画的作者不过是个二十二岁的大学生后,会觉得掉价。

“你是舒家人,应该懂国画吧?”阎宗琅突然问。

“懂一些皮毛。”舒青末道。

葬礼那天,阎宗琅看到了他画国画,所以他并没有否认。但话一说完,他就发现话里的重点似乎不是他懂不懂国画,而是他承认了他舒家人的身份。

阎宗琅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始终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

若不是那天舒青末亲眼见到了阎宗琅一脸烦躁的样子,他差点就要以为阎宗琅就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人。

“那你知道画上画的是什么吗?”阎宗琅随意地问道。

舒青末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画的画,他本想说不知道,但感觉有点假,因为画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画的主题。

他说道:“四大天王吧。”句尾加了个语气词,来表示他的不确定。

“没错。”阎宗琅道,“不过跟人们印象中的四大天王不太一样。”

舒青末当然知道不一样。

不过这时候他明白过来一件事,原来阎宗琅花高价买下不知名画家的画作,并且还想收藏这一个系列,是因为他看懂了画的含义。

舒青末难得遇上知音,他犹豫了一瞬,顺着阎宗琅的话说道:“手里拿的法器不一样。”

光是这一句,还不足以暴露他就是作者。

阎宗琅诧异地挑了挑眉:“你知道?”

舒青末不再接话,埋头吃起了早餐。

人们通常在现代寺庙或影视作品中的见到四大天王,手里分别拿着剑、琴、伞、蛇四样法器。

这是因为明代小说《封神演义》让魔家四将的形象深入人心,但实际上最初的四大天王并没有持这几样物品。

同时期的小说《西游记》中,也没有针对这几样法器的描写。但有趣的是,82版《西游记》中,导演默认了四大天王手中拿的就是这几样东西。

舒青末查阅了许多资料,他所画的四大天王其实是南宋以前的四大天王形象,更加接近佛教传入中国时的原始面貌。

所以的确就如阎宗琅所说,跟人们印象中不太一样,非常特别。

“我听说,”阎宗琅放下刀叉,毫无预兆地转换了话题,“舒家有过一个私生子。”

他的语气仍旧很平淡,让人听不出他到底是想打探,还是在单纯叙述一个事实。

老实说,舒青末并不意外。他甚至觉得阎宗琅昨晚会帮助他,很可能也是因为对这件事感兴趣。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适时他放在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舒舒。”叶小萱哭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们把我的视频发校园群了,我不想活了。”

舒青末倏地站起身:“你在哪儿?”

半晌后,舒青末急匆匆地挂掉电话,打算跟阎宗琅告别。然而当他对上阎宗琅的视线时,竟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他才好。

跟舒亦晨一样叫姐夫?

显然不妥。

“阎先生,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舒青末选了一个决不会出错的称呼,“我现在有点急事要离开。”

阎宗琅没有多问,亲自把舒青末送到了入户电梯的门口。在舒青末跨上电梯时,他听到身后的阎宗琅慢条斯理地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舒青末知道就算他不说,阎宗琅一样能查到。他回过头去,迎上阎宗琅的视线,落落大方地报出三个字:“舒青末。”

顶层公寓(penthouse)的概念之前在电影里见过,写持续高热的时候也写到过,所以不是来源于那部韩剧。阿尔法的名字来源于b站up主:阿尔法是只边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