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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国画作品总少不了题跋和印章,因此也有书画印一体的说法。

印章同样是国画赏析的一部分,一枚好的印章能够完善画面的空间感,还能承载作者的思想感情。

舒青末的母亲叫做兰菁茉,那枚茉莉印章正是为了纪念她。

但此刻舒青末并不打算承认。

“那不是我的章。”舒青末故意作出镇定的样子,“是我在路上捡到的。”

“是吗。”阎宗琅把玩着手里小小的红色印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然后这个洗漱用品……”舒青末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我正要去朋友家里过夜,来得有点急,忘了放回去。”

阎宗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抬起双眸直勾勾地看向舒青末,眼神就像一把利刃一样穿透了那薄弱的伪装。

“不是你的章,”他顿了顿,“那你急什么?”

舒青末一时语塞,他眼神闪躲,无意识地咬了咬嘴唇,拙劣地补救道:“可能是同学的,我得还给人家。”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逐渐变成了蚊子音,他自己也知道没法再糊弄下去。

“那我猜一猜,”阎宗琅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你的那个同学是不是叫舒同学?”

舒青末不吭声了,耷拉着脑袋不知该如何是好。

“坐吧。”阎宗琅倾身上前,在茶几上放下印章,接着舒展身子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整个人优雅又从容,“我们聊一聊。”

舒青末拘谨地在阎宗琅斜对面坐下,心虚地问道:“聊画吗?”

“画的事回头再聊。”阎宗琅道,“先说说你的身世。”

舒青末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不抱希望地问道:“可不可以不聊?”

阎宗琅慢条斯理地给出回答:“不可以。”

老实说,舒青末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或许是因为那个可怕的都市传说,又或许是因为他欺骗了阎宗琅,总之在阎宗琅的强势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俎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方婉柔知道你会画国画吗?”阎宗琅问。

舒青末摇了摇头,老实回答道:“我的右手受过伤,他们不知道我还在继续。”

他抬起右手给阎宗琅看了看,手术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狰狞又丑陋,他只给阎宗琅看了一眼,便把右手收回了左掌中。

“是因为那次绑架?”阎宗琅从舒青末的手上抬起视线,继续问道。

这次舒青末的瞳孔闪了闪,没有立即回答。

十岁的时候,舒青末被绑架过。

绑匪在行动之前,特意从舒家的保姆口中打听到舒家最受宠的孩子是小儿子,所以专挑了舒青末下手。

当时被绑架的记忆对现在的舒青末来说已经非常模糊,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回忆不起,还是不想回忆。

他只记得他被解救出来时,右手上满手是血无法动弹,绑匪们拿了赎金早已逃之夭夭,这场绑架案最终也不了了之。

相比起受伤的他,他的母亲兰菁茉反而更受刺激。

兰菁茉本是舒国华的小师妹,拜在舒老爷子门下学习装裱手艺。她和舒国华幽会被抓,当即被逐出师门,但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后来舒老爷子去世,兰菁茉没了道德上的束缚,带着舒青末回到了舒家。由于舒青末在装裱和书画上都极其有天赋,深受舒国华喜爱。

但好景不长,在舒青末受伤之后,舒国华对他明显冷淡了下来。方婉柔做主把母子俩赶了出去,而舒国华也没有阻止。

再后来兰菁茉患上躁郁症,身体变得很差,在舒青末十三岁那年病逝。

那些年要不是有吴云墨好心接济,恐怕舒青末连高中都上不了。

“阎先生,”舒青末收回思绪,没有正面回答阎宗琅的问题,“你上次看到我左手画画,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为什么?”阎宗琅十指交握,搭在腿上。

“我画国画只是因为喜欢,不想惹麻烦。”舒青末道,“如果被方婉柔知道,我怕她会以为我处心积虑想抢家产。”

“你不想抢吗?”阎宗琅的眼里一闪而过诧异的神色。

“不想。”舒青末不留余地地摇了摇头,“舒国华给我留了遗产,我也不打算要。”

阎宗琅不再接话,而是仔细打量起舒青末来,温和的眼神变得犀利尖锐,似乎在判断舒青末话里的真实性。

半晌后,他问道:“你是因为我是你姐夫,觉得我也是半个舒家人,所以想表明你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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