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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是被压制住的,影影绰绰,整个总统府自然也是有重重魔法结界护卫着的,艾希曼和安黛尔能够看到的异动,普通人类并不能发觉。

于是嘈杂的大街上,商铺的买卖继续热火朝天,而高墙的另一侧,参天的树木慢慢倾圮,与已经被火焰燎过后只剩灰烬的草地接触,扬起了更多的灰尘。

艾希曼浅酌一口冰白葡萄酒,眸光流转:“克罗夫特动手了。”

安黛尔坐在他对面,神色微微凝重的同时,只觉得自己一头雾水,甚至想要把之前艾希曼看过的报纸翻出来仔细看看,但又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种动手毫无疑问是隐秘的,如果人人都能在报纸上看出来什么的话,现在的阿尔科隆定然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平和。所以艾希曼到底是怎么从那些细碎的新闻里面找到蛛丝马迹的?

位高权重的人向来都有这种本事,安黛尔没打算问,也并不想学,她只是双手撑着脸,用崇拜的目光看了艾希曼一眼,然后转向了总统府的方向:“我们要……帮他吗?”

“我们和他约定见面的时间是明天,但既然他在今天就动手了,并且没有通知我们,那么原因只可能有一种。”艾希曼似乎对安黛尔饱含着崇拜的目光非常满意,但表面上又轻描淡写道:“他遇见了什么不得不出手的场合,可能是暴露了,也可能一开始就被发现了目的。他也许确实需要我们的帮助,又也许不用。”

安黛尔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默默转过头,一边喝果汁,一边继续看那边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艾希曼说这些话的时候,语句里飘出来了一点淡淡的类似于嘲讽的语气。

就像是在嘲讽克罗夫特连这点事情都没办好,最后指不定还要让他们来帮扶一下。

乍一听似乎是有几分嘲讽的道理,但是仔细想想,克罗夫特现在在做的,是“这点事情”可以形容的吗?!

都打架防火到总统府了,换句话说这就是在自己爸爸的家里闹事了,说不定还是什么篡权夺位的大事!

安黛尔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艾希曼对克罗夫特似有若无的淡淡敌意,再转念想到之前的那一声“乖乖”,以及刚才艾希曼大手笔地给她买街的事情,突然有点想笑。

幼稚起来的艾希曼,真是太可爱了!

既然艾希曼老神在在,继续吃着饭,品着酒,时不时还和她聊几句关于阿尔科隆风俗的事情,安黛尔原本为了骚动的总统府而忐忑的心也稍微沉了下来,甚至有心情喂了几片肉给在旁边假装自己是毛绒小火龙的德拉赫,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菲尼呢?还在睡吗?”她在德拉赫张开嘴吃肉的时候往里张望了一下,结果什么都没看见。

德拉赫说了句什么,艾希曼翻译道:“在它身上的毛重新长出来之前,它不想见人。”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凤凰的毛要重新长出来并不怎么容易,而且其实凤凰毛是非常罕见且价值极高的材料,万魔之母那一撸,起码挥霍了奥尔兰斯一条街。”

安黛尔的心顿时开始泣血,甚至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有冲上去捡几根毛。她暗暗叹了口气,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德拉赫平时吃什么?菲尼呢?它不需要吃东西吗?会不会饿死?”

“德拉赫吃魔焰,一顿管半年,所以要时不时过去一趟。菲尼的话,之前吃了雪山上那么多雪,估计好几年都不用管饭了。”艾希曼抬手捏了捏德拉赫毛茸茸的耳朵。

鉴于之间没骨气地喊过艾希曼“爸爸”,德拉赫现在对于这种揉揉摸摸的举动都非常坦然接受,甚至还小幅度地蹭了蹭艾希曼的手,而艾希曼在一开始的诧异后,也开始缓慢接受了自己曾经狂躁无比的六翼金龙开始逐渐萌化的事实。

这个解释也算合理,还挺好接受的,但是安黛尔下一秒就紧紧盯住了德拉赫:“所以,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吃我的肉。”

德拉赫:……

我只是一只可爱的毛绒龙,我什么都不知道!

惬意的凉风吹拂,天空中群星闪烁,热情的歌声和欢笑声从街边传入了空中露天餐厅,夜色很快变得更深。魔法让此时此刻的阿尔科隆变成了两个世界,一个世界是安详平和与欢声笑语,另一个世界焦炭遍地,腥风血雨。

安黛尔最后扫了一眼有魔法的光芒闪烁的总统府一隅,和艾希曼一起回到了房间里,并且不太放心地给房间加了好几层厚实的魔法护盾,这才在交换了晚安吻后去睡了。

一夜过去,安黛尔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穿着睡裙,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窗边拉开窗帘,正好遇见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而坐在窗棂上的身影侧过头来,他眉眼间的凛冽之意还没退去,指尖也还流淌着魔法的余韵,但他在看向安黛尔的时候,神色却是温柔的:“早安。”

“你、你怎么在这里?”安黛尔惊愕地看着艾希曼,晨光将他浅棕色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色,她的目光随即从他英俊的脸上转向了他的指间,再看向了窗外。

昨夜繁华漂亮的大街已经不见了,巨大的石块堆满了街道,高树坍塌,街道断裂,狼藉而满目苍夷。唯一的欣慰大约在于这些事情都是半夜发生的,所以并没有残肢与血液,但纵使是这样,看起来也足够震撼。

尤其是在前一夜的此刻对比的时候。

安黛尔的惊愕从大清早就看到艾希曼坐在自己窗前转变成了对周围环境的惊愕。

她抑制不住地惊呼了一声:“天哪,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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