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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了救你。尿液没有细菌,成分是无机盐,特殊情况下可以用来清洗伤口。”

姜也在他身边躺下,把他的手拉过肩头,让他侧躺在他背上,再背着他爬起来,捡起背包背在胸前。

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狂躁,“我脏了,我要斩掉我的手。”

“……”

“姜也,我要杀了你。”

姜也皱眉,“别闹了。”

忽然颈侧一痛,靳非泽这个疯子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

“靳非泽,”姜也冷了脸,道,“你疯够没有?”

靳非泽连咬他都没力气了,不像咬,倒像是舔。靳非泽放弃了,额头抵在他肩膀上,低着头喘气。

“为什么要救我?真奇怪,我以为你会不管我。”靳非泽问。

姜也声色清冷,犹如冰泉,“我不是你。”

靳非泽低低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你是个好人。”

姜也不搭理他,从腰包里取出他随身带着的碟仙字报,“靳非泽,我要问刘蓓出口怎么走,你帮我看看我的手指了哪些字。”说罢,他问刘蓓,“刘蓓,请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

姜也把手指按在字报上,半天没动静。大概是因为靳非泽在,刘蓓不敢现身。

姜也大喊:“刘蓓,我知道你害怕靳非泽。你放心,有我在他什么也做不了。请相信我。”

突然之间,无形之中似乎有人推动了他的手,他停在了三个地方。

“什么字?”姜也问靳非泽。

“不知道。”

姜也蹙眉,“你能不能稍微配合一点?”

靳非泽“啧”了声,道:“你的好学妹说不知道。”

姜也:“……”

这下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姜也还好,除了什么都看不见不太方便,其他没什么。关键在靳非泽,他的伤太重了,必须尽快处理。姜也只给他做了简单的压迫止血,如果拖得太久,他的伤口很可能会发炎,失血过多休克也会要他的狗命。

姜也收起字报,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向前走。他一面走,一面同靳非泽说:“跟我说话,随便说什么,不要睡觉。”

“想要杀你。”

“换个话题。”

“想喝山楂莓莓。”

“没有。”

“想要亲亲。”

“……”姜也面无表情,“做梦。”

靳非泽不说话了,姜也意识到自己把天聊死了,他连忙想新的话题,唤回靳非泽的意识。

“靳非泽,你是不是来过类似的地方?”

“嗯。”

姜也随口一问,没想到得出这个答案。姜也继续问:“什么时候?”

“八岁,十岁?忘了。”

“你怎么出去的?”姜也问。

“忘了。”

“……”姜也努力保持心平气和,“你还记得什么?”

“我记得……”靳非泽的声音越来越轻,“那里很黑,妈妈在追我。”

姜也感觉他快要晕了,他要是晕了,离死就不远了。姜也的心又提了起来,连忙问:“你刚刚说的那个东西,是不是太岁?”

他记得霍昂曾说依拉勒小时候说太岁在村子地底,现在他们待的地方,不正是太岁这儿么?

“嗯。你想知道它在哪儿吗?”

“在哪?”

“在我们周围,”靳非泽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祂注视着我们。真奇怪,祂为什么不吃了你。姜也,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姜也反问,“祂为什么不吃你?”

“我不好吃,”靳非泽轻轻说,“你甜,你好吃……姜也,你为什么要救我?”

姜也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可靳非泽忽然不再说话了,他的脸贴在姜也肩头,姜也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

“靳非泽?”姜也皱着眉,使劲颠他,他一动不动。

姜也感到一阵迷茫,这条隧道走了这么久竟也没个尽头,他该怎么样才能出去?

如果太岁就在他们身后,祂为什么不攻击他们?

他蒙上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他忽然想破罐子破摔,看看眼前的路再说。靳非泽虽然疯,但也没有疯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或许他即使看了周遭的世界,也能幸免于难呢?他刚想睁开眼,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口哨声。

姜也猛然回头。

那口哨声越来越清晰,声音悠扬,飘在这漆黑的地道之中。

他听过这口哨,那天夜晚躲在靳非泽家,诡异的外卖骑手在楼道里放了一个录音机,里面播的就是这口哨声。这曲调非常熟悉,在姜也十八年的人生里,一定有那么一天,姜也听过这曲子。

现在,它又响了,真切地响在前方。

“谁?”姜也问。

无人回应,只有那不停息的口哨声。

作者有话说:

靳非泽:我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