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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关于关雪息和陈迹的关系,“卧龙凤雏”二人组私下有过讨论。

他们早就怀疑过陈迹的性取向,但没证据的事情不能瞎掰,两个男生走得近点又不犯法,没道理非得往那方面想。

况且两个学霸,一起学习很正常。

但性取向可以不怀疑,陈迹逼宫的狼子野心却昭然若揭。

他终于走到这一步,要抢关雪息同桌的位置了,简直欺人太甚!

——宋明利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失去每天早上抄作业的黄金VIP座位!

“你真不会玩?”

隔壁桌的关雪息和杨逸然已经开打了,时不时有清脆的砰砰击球声响起。宋明利盯着陈迹,狐疑道:“你不会是在套路我吧?”

“不是啊。”陈迹说,“我第一次来台球厅,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比赛。”

宋明利顿时自信起来:“懂规则吗?”

陈迹不耻下问:“你帮我讲讲。”

宋明利端起高手风范,动作娴熟地擦着球杆说:“比赛基本都是斯诺克,跟我们玩的不一样。我们玩中式八球,简单易懂。”

陈迹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宋明利拿起两颗样式不同的台球,介绍道:“一到七号是这种,全色球。九到十五号是另一种,花色球。就跟下五子棋似的,你选一种颜色,我选一种颜色,我们只把自己的球打进洞。”

“然后呢?”

宋明利拿起八号球,说道:“八号是黑色球,必须最后一个进洞。谁打进黑八,谁就是赢家。”

“可以。”

规则的确很简单,但陈迹面无表情,不说懂了,也不说不懂,乍一看比假装高手的宋明利更像高手。

隔壁桌的关雪息好奇地瞥来一眼:“你俩还没开始?”

陈迹道:“马上就开。”

说完,他动手摆球。

——台球在开球之前的摆法也是讲究规则的。

陈迹没问任何人,将台桌上除白色主球外的十五颗编号球聚拢到一处,熟练地穿插花色,摆成一个整齐的大三角。

宋明利看得一愣,隐隐觉得不对劲。

陈迹坦荡地回视他的目光:“我摆错了吗?”

宋明利摇摇头:“没有……吧?”

其实他根本看不出来,平时都是瞎玩,乱摆的,反正开球之后就全都打乱了,谁在乎呢?又不是专业比赛。

陈迹却道:“我随便摆的,差不多就行吧?”

“嗯,无所谓。”

宋哥高手不拘小节,袖子一挽,大度地一挥手:“你是新手,你先开。”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陈迹伸手蹭了一下球杆头,俯身伏在台球案上,“砰——!”

他出杆的动作幅度不大,但无形之中一股大力沿球杆传导,白球紧贴桌面高速击出,将十五颗编号球撞得天花乱散!

宋明利盯着主球停住的位置,观察了一下局势——

虽然胜负未分,但他心头已经涌起不祥的预感,后悔道:“我能不能……不赌了?”

隔壁两桌的人全都望了过来。

关雪息问:“你俩赌什么呢?——宋哥别太过分啊,陈迹不会玩,你让着点他。”

宋明利心里一声“卧槽”,委屈得表情都快扭曲了:“他让着点我才对吧!”

陈迹仿佛听不懂,疑惑地问:“怎么了?我打得很好吗?”

宋明利:“……”

如果世界上的“大怨种”有排名,宋明利自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他和陈迹打了三局,三局三败,毫无还手之力。

前两局他们三桌各打各的,第三局左右两桌都散了,大家围上来当观众。

宋哥是个爱秀的,人多就想亮一手,可惜他越打越手抖,输得惨不忍睹。

反观陈迹,从始至终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赢了也不露骄色,只在最后收杆时提醒道:“别忘记我们的赌注,开学调座位,你主动跟老师提吧。”

宋明利:“……”

关雪息:“?”

关雪息明白了,心里暗暗发笑,但不能往宋哥的伤口上撒盐。

他忍了忍,搂住宋明利的肩膀,虚伪地安慰:“算了同桌,无论你以后坐哪儿,我都借你抄作业。”

这一针安慰剂作用不大,直到下午吃饭,宋明利还在郁闷,口口声声说自己被陈迹套路了,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饭也是杨逸然请的,七个男生坐一桌,没喝酒,开了几瓶饮料。

宋明利一边哭诉一边狂喝山楂汁,喝出了一种借酒浇愁的悲壮气势。

他戏瘾十足,没完没了,吐槽陈迹是心机小三,又骂关雪息渣男,见异思迁,都不知道帮着自己。

关雪息笑得前仰后合,陈迹却一声不吭,低眉顺眼地帮关雪息给面前那盆水煮鱼挑刺。

挑鱼刺,剥虾皮,夹菜,倒饮料……

陈迹体贴入微,仿佛是在配合宋明利演戏,把“心机小三”的角色演活了,照顾关雪息时,隐隐透露出一种宣示主权般的占有意味。

席间气氛很好,大家都在笑。

只有傅洋眼神略显复杂,多瞄了他们好几眼,但最终也没说什么,让这良好的气氛维持到了最后。

如此一来,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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