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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唇已经不肿了,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上面似乎仍留有一丝残余的酥麻感。

纪决太懂怎么故意恶心人了,亲他的时候不仅用上舌头,还用上了牙齿,连舔带咬,跟狗似的。

左正谊本来已经平静的心情忽然又气愤起来,后悔当时没多踹纪决几脚。

话说回来,纪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

他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是他太迟钝还是纪决隐藏得太好?

从这个角度一想,左正谊忽然想起件事来。

有一年,就是十五岁那年春天,他和纪决一起去珊瑚保护区当小志愿者。

这件事说来话长,潭舟岛各大旅游胜地中最知名的就是珊瑚湾。早些年珊瑚湾没人管,导致污染严重,大片珊瑚白化死亡,后来才建立保护区。

当时左正谊和纪决还没成年,太复杂的工作做不了,说是当志愿者,其实干的只是类似于发传单的工作,向游客宣传保护珊瑚的知识。

之所以跑来当志愿者,是因为左正谊心血来潮,说珊瑚好看,他想近距离观察一下,摸一摸。

可惜当了志愿者,也没得到亲手触摸的机会,反而学会了新知识:珊瑚很脆弱,最好不要摸,它们会受伤的。

纪决的关注点和他不一样。

纪决吓唬他,故意拿腔捏调地说:“哥哥,珊瑚是虫子哦。”

左正谊从小怕虫,见到毛毛虫就会一蹦三米远。

但他是个外貌协会,反驳说:“不是,不一样。”

纪决说:“怎么不一样?就是虫子,珊瑚礁就是珊瑚虫的尸体堆呢。”

一边说,还一边伸手在他身上比划,做毛毛虫爬行状。

“……”左正谊汗毛倒竖,佯装不害怕,骂纪决,“你好扫兴,怎么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烦死了。”

纪决却说:“尸体堆到底哪里浪漫啦?我和你在一起就很高兴,才不在乎外界的景色是什么样呢,反正它们都会变,都会死。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不会变也不会死,那就是我对左正谊的爱。”

纪决说得严肃,左正谊却觉得他是在胡言乱语,敲了他一个爆栗。

纪决很会借题发挥,立刻喊疼,说脑袋被敲肿了,要哥哥给揉揉。

左正谊不搭理他,扭头就走。

纪决立刻跟上来,从背后捞起左正谊的手,紧紧牵住。

牵手不算什么,他有时还会装作站不稳,或是被石头绊倒,故意往左正谊身上摔,然后双臂张开,抱住左正谊,在他脖子上乱蹭。

——天生属狗的。

那时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左正谊恨自己迟钝得像个傻子。

真的好明显,可他也是真的没看出来。

纪决对他亲亲抱抱,在他身上乱摸都是家常便饭,“我爱哥哥”“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之类的表白更是说了无数回。

左正谊全都当做开玩笑,或者理解为亲情,没多想。

“……”

这样看来,纪决可真是从小就没老实过呢,一直占他的便宜。

果然变态色情狂不是一天养成的。

左正谊越想越睡不着,清澈蔚蓝的海水和五彩斑斓的珊瑚礁从记忆里掠过,鱼群与海鸥伴着春风翱翔,他仿佛又回到了久别的家乡。

叔叔喝失意的闷酒,奶奶拎起书包送他上学,潭舟岛的春天结束,热闹的夏天又来了……

左正谊终于睡着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他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方子航在门外狂敲,兴奋地说:“起来起来!快起来!出门看热闹去!”

“……”左正谊坐起身抓了一把头发,茫然道,“什么热闹?”

除方子航以外,外面还有傅勇的声音。这厮似乎正在吃早餐,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含糊地说:“蝎子内讧发展到真人打架了,百年难遇的场面,快来!”

“?”

左正谊立刻下床穿衣服,冲进卫生间里胡乱洗了把脸,还没来得及完全擦干,就被傅勇拉着往外走:“哎呀,你再磨蹭会儿人家都打完了。”

“谁和谁打架啊?”

“还能有谁,Righting和Gang哥呗。具体原因不清楚,但据我路过的眼线说,蝎子昨晚开会之后要求选手每天早上起床跑步,Righting和Gang在外头广场上跑了两圈,不知道聊了些什么,突然就开始动手了。”

左正谊:“……”

纪决,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