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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正谊简直像是被做了一遍全身按摩,舒服得不得了。

身上舒服了,脑子却不会转了。

事后他靠在纪决的怀里,懒懒地打着呵欠,心想,好像有什么事给忘了。

什么事来着?

左正谊思绪飘忽,正在想,纪决却不停地打岔,问他:“既然哥哥答应了,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不是说年龄不够吗?”

“没关系,可以先看房。”纪决说,“把房子弄好,领证还不简单?”

“嗯,也行,打完世界赛再说……”

左正谊又打了个呵欠,猛地想起来:“对了,我发的微信你看到没?刚才左毅说,我奶奶联系不上我,写信也没回复。可我根本没收到信,你对这件事有印象吗?”

“……”

纪决目光一顿,他那张五官深邃的面孔有一瞬间的表情停滞,但紧接着,他露出几分困惑:“什么信?我没见过。”

左正谊就知道他不可能记得,叹了口气道:“可能是快递公司出了问题吧,寄丢了。也可能是叔叔收到信,刚好赶上醉酒的时候,顺手给扔了……”

后者的可能性很大,左正谊越讲越失落,又觉得不应该:“可为什么电话也打不通?我记得当时家里的电话一直是好的,也没换过号码,对吧?”

左正谊对此印象深刻,因为他有一段时间,每天放学都要去电话前守几分钟,盼望奶奶传来音讯。

——她知道他放学的时间,但一次也没打来过。

后来左正谊就不等了。

天天等天天失望,不如随缘。

当时他想,即使错过一次电话也没什么,只要奶奶想找他,就一定找得到。

可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那老人临终前还在惦记着他,她想让他上更好的学校,为这件事豁出老脸求左毅,但也没得到结果。

她联系不上左正谊,身体不好也不能再远行,亲自来找他。

就这样,他们祖孙二人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如今回头一想,左正谊当时那么想和奶奶联系上,不是因为真的想跟她走。他只是单纯的、想和她保持联系而已。

如果她准备好一切,能接他离开,他未必愿意去那个陌生的家庭里生活,当别人的眼中钉。

他只是,想听她说话,再见她一面啊……

左正谊趴在纪决的肩膀上,郁闷道:“我怀疑有人做了手脚。”

纪决身躯一僵,左正谊没察觉,自顾自说:“八成是左毅,他好怕我赖上他,可不是要断了我和奶奶的联系?好烦,我真是倒八辈子的霉,被这样的爹生出来。”

“算了,都过去了,不要不开心。”纪决拍了拍左正谊的后背,安慰他,“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不给你伤心的机会,我们向前看,好不好?”

“嗯。”

左正谊点了点头,回抱纪决,又亲了亲他。

……

假期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就过了三天。

5月17号,在EPL年度排名尘埃落定后,神月冠军杯也终于迎来决赛。

这几天,左正谊和纪决把那天下午没来得及看的电影补上了,又去几个景点游玩了一圈,拍了好多游客照。

纪决除了喜欢拍床上的左正谊,另一个爱好是,拍吃东西的左正谊。

冰激凌,烤串,奶茶,棉花糖……只要左正谊张开嘴巴,纪决就要举相机。

——用手机拍照只是特殊情境下不得已的选择,纪决更喜欢用相机。

然后把相机里的照片再导入电脑里,账号云同步,统一保存。

除了在网上保存,他也喜欢冲印出来,收集在实体相册里。

他说,等他们结完婚,要在家里留一面墙壁专门贴照片,赏心悦目。

纪决聊起未来想法很多,话也多,讲起来没完。左正谊像个行为模式简单的机器人,听到赞同处就亲他一口,不赞同就拍他一巴掌,说“不行”。

但其实纪决的每一个想法都很用心,令人赞叹。左正谊总共只说了两次“不行”,一次是纪决说墙留两面,一面贴正常照片,一面贴床照。另一次是纪决说装修时做个情趣房,专门那个用。

左正谊当时一口否决,事后回想起来,感觉情趣房什么的,其实也不是不行。他就戳了戳纪决的肩膀,悄声委婉道:“试试也可以,我就勉强同意你吧!”

纪决笑得不行,猛亲了他一口。

左正谊晕晕乎乎地又飘了起来,太甜蜜的恋爱令人忘我,他几乎都忘了比赛的紧张感,直到冠军杯决赛夜来临,他和纪决决定去现场观战。

今年决战双方是SP和CQ。

前几天CQ刚庆祝过EPL联赛冠军,如果今天再夺冠,今年就双冠了,并且有机会冲击世界冠军,达成史无前例的三冠王成就。

理论上如此,但三冠王太难了。

左正谊不觉得今年的CQ有如此强的统治力。

他和纪决是走后门拿到的票,坐到了SP这边,他咬着雪糕说:“我觉得CQ赢不了,你说呢?”

纪决不管众目睽睽,凑到他嘴边:“我说老婆说得对。”然后咬了一口他手里的雪糕,把最后一块巧克力脆皮叼走了。

左正谊:“……”

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