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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慈听闻真名,心底微微一震,仿佛对‘庄姬’的感应和掌握,又多了一层,这才知道真名有多么要紧,也是有些纳罕:要知道这真名既然如此要紧,也有许多方法防护,譬如那净口咒,便可让说出的话语难以捕捉因果,比如她虽然知道秦凤羽等人的真名,但她们诉说之时,也是持了净口咒,因此阮慈此时感应,只是比其余不知真名的朋友清楚了少许而已,但太史宜说出胡惠通真名时,却并未持咒,以至于阮慈此时对他掌握颇深,将来若是修了相应神通,要将此子任意摆布,怕也不难。

太史宜掳她到此,是为了自己能成就洞天果位,这一层已是分说清楚。但似乎也不想结下死仇,话里话外,颇多提点,此时更将胡惠通真名奉送给她,

阮慈也早默查体内,自己乾坤囊也好,身侧灵兽袋中的王盼盼也好,都是安然无恙,只是王盼盼魂体有缺,也不知是否因此,在此地始终处于沉睡之中。也不知是否它从来都是如此,若是这般,也就难怪她对北冥洲总是含糊其辞,原来她自己都是从未见过北冥洲的景象,总是处在沉睡之中。

至于秦凤羽等人,想来已被囚在别处,是否已没了性命,被制成魔奴,便不好说了。阮慈原本不问,乃是因为不辨敌我,也怕太史宜知道她关心同伴,便借此破绽,入侵心灵,此时见有些路数,方才试探道,“贵徒只是一缕魔念,便可幻化这元婴修士,更在九国之中兴风作浪,潜伏在无数凡人心灵之中不说,更是吞噬了南株洲盛宗修士,须知对方也是天才弟子,可见燕山人才辈出,法藏令主收了个佳徒。”

太史宜冷冷道,“胡惠通确实有些本事,不过那终究只是一缕魔念,最多也就是在楚荀心中种下种子而已。”

他提起楚九郎真名,阮慈心中已觉不妙,果然,太史宜其后便是微微一笑,随意道,“他这缕念头,想要将这样一个金丹真人炼成魔奴,没有数百年的苦功,怎能做到,更何况你那仆僮,也是个辣手角色,楚荀不得不临时改道,落入阵中,助他布置,方才将法幽令重新激发,布置成了你们看到的模样。他也算是有些气运,从中已是谋取了不少好处。此次面见魔主,更不知要得什么赏赐了。”

阮慈已知这楚荀必定是在南株洲就已被魔念侵染,只怕和天舟登岸有关,太史宜修有《天魔种念法》,只要散出魔念,无形间侵染些南株洲弟子,各奔不在话下。心中也是暗叹魔宗手段,问道,“倘若胡道友足以料理局面,楚荀本来要做什么的?你们让他带董姐姐来,是为了对付我么?”

燕山要擒她,算来从何僮失踪开始,已是准备了一百多年,其中小手段应当不会太少,只是阮慈本人一无所知而已。太史宜随意道,“董女曾和你交往,还有她那师兄,都和你有因缘联系,正可蒙蔽你的感应,这般得用的筹码,怎会任其在南株洲逗留?楚荀心中对他小嫂,早已是情根深种,只是他素来仰慕兄长,凡是心中情感翻腾,无法平静之人,空隙都是极多,魔种种入,不过数年便已纠缠生长,无需主人催动,自会催促他暗修魔功,在恰当时机,为我们送来这二人。”

又冷笑道,“可惜了,你姐姐情系凌霄门一个姓柳的修士,我们本来也要将人拿下,但他似乎别有根底,早早便没了音信,否则,你们两姐妹都难逃脱,早在寒雨泽便被我燕山擒走。此次倒是让功劳落到了我身上。”

阮慈心中一跳,这才知道魔门能耐,听太史宜这般说,早在天舟靠岸那三年内,燕山便做了这许多布置,太史宜看似被徐少微纠缠在南方瘴泽,其实早有分魂在外办事,又或者差遣座下魔头,布置了这许多后手,即使当时没有带回剑使,但此刻依旧将阮慈掳来,也不过是晚了四百年,还因此让上清门大长老陨落,细数下来,竟是稳赚不赔。

她失手成擒始末,如今已是分明,太史宜借助因果、混淆感应,终于将阮慈得到手中,直到将她带进北冥洲,这才放开禁制,可见若是在中央洲陆,她一旦苏醒,王真人等定然可感应到她的下落,前来相救。阮慈此时法力已复,暗中催动九霄同心佩,可惜感应之中,仍是一片昏茫,九霄同心佩在此处似乎也受了蒙蔽。心中不禁暗叹,知道此时远隔大洲,又是在北冥洲这最特殊的洲陆,只怕此佩也不管用。索性问道,“现在人到手了,究竟要拿我做什么,令主可否略加启示,却不要再说什么血祭东华来吓我了。”

太史宜望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又知道这并非实话了?我便先斩落你一条胳膊,让你瞧瞧燕山的厉害。”

说着,随手一挥,一道魔气幻成匕首,朝着阮慈直插过来,竟是刹那间便到了眼前,根本就没给阮慈留下反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