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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听说——圈内的小道消息啊,不保真,有人说,陆嘉川是私生子,半道才被接回家,陆家对外的说法是,他从小在国外读书,成年才回国,但实际上他根本没出过国。陆太太,也就是陆嘉川的后妈,和他的关系非常差,现在博光的楼塌了,陆家关起门来正掰扯呢,水深得很。”

祝以临没吭声,温娴自顾自感慨:“不怪人家都说他灾星,他这是什么命啊?走到哪儿克到哪儿,不过,说到底是迷信,他不能强迫别人出轨,也没法逼谁吸毒,博光这么大一个集团突然倒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与其他说克别人,不如说他自己倒霉。”

“嗯。”祝以临不接她的感慨,语气依旧冷冷淡淡,“你怎么突然想签他?”

温娴道:“我觉得他能红,不,他已经红了。我是指,他不靠负面新闻,凭自己也能红,他是个好苗子,以临,你觉得呢?”

祝以临很了解她,轻嗤一声:“摇钱树的好苗子?”

“有什么不同?你也是摇钱树,但你更是好演员。”温娴不以为意,“对了,你和他认识是哪年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是在你出道之前吗?那你知不知道,陆嘉川真的是私生子吗?”

“这重要吗?”

“……”

他不说,温娴很识趣地不追问。

其实经过祝以临三番两次的反应,温娴隐隐看出来了,祝以临和陆嘉川的关系恐怕不能用“以前认识”一句带过。

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说深也深,说浅也浅。

她不知道祝以临和陆嘉川有过怎样的过去,但她可以确定,最近几年,他们没有联系。既然断了联系,那么无论是深刻的友情,抑或不为人知的爱情,都是过去式了,谁没点过去呢?

往事不必再提。

祝以临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温总商人本性,以己度人地想,前任和老朋友都能转化为社会人脉,祝以临必然懂她的心思,她真的很想签陆嘉川。

“陆嘉川一直没公司。”温娴说,“以前有博光捧,不签经纪公司也行,现在他连新戏都接不到了,再不签公司,以后喝西北风去?指望博光死而复生,我看是没戏。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博光倒了,陆嘉川走投无路了,除了他得罪过的公司,别的公司都想签他,还想趁他落魄敲他一笔——呃,我当然不会干这种事,但咱们也要赚钱的嘛,合同条件自然要尽可能地有利于我们。”

“好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祝以临从沙发上站起来,倒掉杯中冷水,换了一杯新的,“想签就签吧。”

温娴又笑:“陆大少爷的脾气你也知道,我不是怕谈不拢吗?既然你和他认识,不如你亲自跟他聊聊?”

“……”

祝以临沉默了几秒,温娴听见电话那头有喝水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就在她以为祝以临不同意的时候,电话里的声音说:“行,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温娴挂了电话,发给他一个手机号码。

祝以临对着这十一位数字看了半天,越看越眼熟,保存到通讯录的时候,果然,号码已存在——这么多年不联系,陆嘉川没换号。

但祝以临早就换号了。

他打过去的时候,提示音响了大概五六声,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很疏离:“你好。”

祝以临顿了顿:“你好,我是祝以临。”

“……”

“哐”地一声,不知什么东西倒了,手机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忙乱声,然后是一阵脚步声,陆嘉川似乎走远了,走到一个僻静处才回应他:“祝、祝以临?”

惊讶的嗓音中竟然有点慌张。

祝以临还没开口,陆嘉川又说:“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吗?”

“嗯?”祝以临没明白。

陆嘉川道:“热搜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删掉了,但好像没什么用,抱歉。”

“……”

祝以临一时没接上话,陆嘉川的声音低了一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给你添麻烦了。”

“嗯。”祝以临忽然词穷,好几秒才想起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应该是什么。

“没关系。”祝以临道,“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个,有点别的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谈。”

“……什么事?”

“电话里不太好讲,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吧。”

“现在!”陆嘉川突然说,“我现在就有空,你方便吗?”

“……”

祝以临默然,陆嘉川的反应和他预想中的很不一样,他以为,将近七年不联系,他们的对话不应该进行得这么自然。

七年啊。

太久了。

七年前的他是什么样,他自己都有点想不起来了。

那时候的陆嘉川倒是很清晰地依然保留在他脑海里,但和娱乐新闻里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也不一样,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形象很难重叠。

但这通电话,只聊几句,他忽然有了点熟悉的感觉。

这份熟悉令他如鲠在喉。

“我最近在滨城拍戏。”祝以临低声说,“快杀青了,结束前走不了。”

陆嘉川却道:“好巧,我现在就在滨城啊,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你忙吗?见一面没关系吧?”

祝以临听见他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好久不见,我还以为……我们这辈子不会再见了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