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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蜜喉间一梗。

是啊,与她无关,她有什么资格管?

僵滞两秒,姜蜜拿起沙发上的包,恻然一笑:“不打扰邵先生了,告辞。”

匆匆提步,行至门口手腕突然被握住,由后传来的一股力拉住她,令她猛地转身,脚下差点踉跄摔倒。

“姜小姐的无名火,发得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拽着她的邵廷一脸不悦。

姜蜜暗暗用力,奈何手劲敌不过男人,纹丝不动。

“邵先生想多了。”她礼貌弯唇,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我来就是为了向你道谢,该说的说完,当然要走,难不成还要在这过夜?”

隐约嘲讽的语气并没有特意遮掩,邵廷听得刺耳,脸色一沉:“广场施工是给你方便,你该不会以为我事事都会退让?”

“退让?退让什么?”姜蜜故作惊讶地睁了睁眼,“邵先生说的话我不明白,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店里去,麻烦您松手。”

态度欠揍,但脸上一直是带着笑意的,乍一看去无可指摘。

她说的没错,她来道谢,道完谢走人,凭什么不许?

邵廷不动作,姜蜜自己动,被抓住的手努力挣脱,另一只手去掰。

“告辞。”

甩脱他的桎梏之后,她大步走下台阶。

“这一片不好拦车,姜小姐回去恐怕不太方便。”宁叔小声对邵廷道。

“随她去。”邵廷冷声回答,姜蜜才走到大门处,他的声音正好能听得到:“腿长在她身上,爱走就走。”

姜蜜头也不回,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邵家。

邵廷上楼进了书房,宁叔等了几分钟,端咖啡送去给他。

他正在看文件,只是表情略有出神,宁叔放下咖啡站在一旁,几分钟过去,才发现他一直在看同一页没有翻动。

“宁叔。”

好久,邵廷合上文件扔到桌上,“我是不是过分了?”

“不过分,您已经仁至义尽了。”宁叔宽慰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路是她自己选的,与您无关。”

“……你说的没错。”

邵廷捏了捏眉心,“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滥好心招惹麻烦,当初我应该听你的。”

“积德行善怎么会有错,错的是贪心的人。人心不足蛇吞象。”

宁叔见邵廷的脸色并未轻松,顿了顿又说:“姜小姐不了解情况,同为女人,看到那样又哭又闹的场景,自然会产生同情,这都是正常的。”

邵廷抿了抿唇,默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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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走起来不费力,问题是路太长,开车都要许久,更何况走路?

至少要一个小时。

然而姜蜜不后悔,不管走几个小时,都比看邵廷的脸色来得强。

心里憋着一口气,闷得人难受至极,她深深呼吸,怎么都无法赶走那股郁结。

走了二十分钟,后方传来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夹杂着破风而来的轻微呼啸。

姜蜜往旁边挪了点,想尽量远离车道,不想,那辆车没有往前开,反而减速在她身旁停下。

定睛一看有点眼熟,她还没细想,车窗降下,显露出里面的人的全貌,令人微怔。

“好巧。”

像每一年同学会上碰面那样,姚蕊丘唇边挂着她惯有的笑意,不同的是话比往常多了,不再是轻轻巧巧极尽敷衍的一个‘嗨’。

孟行言的车,难怪觉得眼熟。

姜蜜眼神微凝,弯唇淡笑:“好巧。”

“你出去吗?我送你吧。司机正好要载我去买东西。”

姚蕊丘向她发出邀请,语气很轻柔也很友善。

姜蜜想也不想便拒绝:“不了,不用麻烦你,你先走吧。”

今天穿的是有跟的鞋子,一路走下来,脚趾开始痛了,再继续往前直至公路尽头,她脚上肯定会起水泡。

……她宁愿起水泡,也不想和姚蕊丘同乘孟行言的车。

要是想坐车贪图那点舒适,刚刚在邵家只要向邵廷低头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

姚蕊丘的出现让姜蜜想到了很多,她兀自出神,脑海里出现各种场景,和孟行言正式分手那天破酒在他脸上的瞬间,还有跪坐在邵家客厅痛哭的女人……

人生一世,不是在被人伤害就是在伤害别人。

位处中间,问心无愧,无欠无疚地活着,真的好难。

姜蜜陷入自己的思绪,被婉拒的姚蕊丘倒也不急,没让司机马上开车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大约半分钟那么久,姚蕊丘弯唇淡笑,眼里闪过一瞬亮光:“你来京华……是有事么?”

尽管已经极力遮掩,却仍然藏不住那汹涌的堤防和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