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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你要跟我在一起吗?”

贺斯扬并没有用“包养”这个词,在阮知宁看过来的时候贺斯扬接着说道:“我很喜欢你,想每天都能看见你。”

“跟我在一起之后你可以辞去现在的工作,不用那么辛苦。”

“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你可以去做你任何想做的事。”

即使光线不好贺斯扬仍旧看见了阮知宁眼里的惊异,他沉默片刻,只说出了一点要求:“宁宁,跟我在一起以后你只需要让我一个人开心就好了。”

这番话像告白,又不仅仅是告白。眼前这个年轻的客人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温柔,很明显贺斯扬对于这件事不是心血来潮,更像是考虑了很久。

虽然贺斯扬隐去了包养这最关键的两个字,但是阮知宁听懂了他的意思。

老实说在金主和情人之间这是一个很低很低的要求,更不用说阮知宁光是陪在贺斯扬身边就能让他很开心了,然而这个词对于阮知宁而言犹如洪水猛兽。

现在他跟贺斯扬的关系是贺斯扬花钱,阮知宁可以让他开心,这对双方来讲都是公平的。可是“包养”就意味着“专属”,这是一层很特殊的枷锁。虽然仍旧是金钱和开心的关系,但绝对不会是公平的。

贺斯扬向阮知宁坦诚自己的想法——他想要和阮知宁在一起,两人朝夕相处,或者是想要更多。而贺斯扬想要的极有可能是喜欢,是感情,不再是这些浮于表面的暧昧与调情。

阮知宁不是没有从同事嘴里听到过关于包养的风言风语,所以当他从贺斯扬口中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害怕。

好在贺斯扬问得并不强势,仿佛真的只是在征询阮知宁的意见。前方路口的红灯从“92”走到了“5”,阮知宁避开贺斯扬沉默的目光,很小声地回答:“哥哥,这样不好么……”

“我想和哥哥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我让哥哥开心,我也开心……”阮知宁掀起眼皮看了贺斯扬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眸。

“我不想被包养。”

从头到尾贺斯扬一直掩藏着的,这些快乐之下的欲望,被阮知宁直接挑明了。

红灯转绿,身后的轿车不满地鸣笛。贺斯扬点头应了声“好”,黑色跑车慢慢启动,驶离了这个路口。

当时贺斯扬很清楚自己说出这番话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一是阮知宁答应,那就是皆大欢喜;如果阮知宁不答应,那他们的关系会迅速往后退,甚至会退到比原点更糟糕的关系。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日子里阮知宁没有再主动联系过联系列表里唯一的客人,贺斯扬曾无数次想给阮知宁发微信。聊天框里的文字都打好了,最后贺斯扬看着对方的头像,还是把文字全删干净了。

他觉得自己对阮知宁并不差劲,可以说是很好;又觉得阮知宁真狠心,在发现自己想进一步以后迅速撇清了关系,跑得比谁都快。

之前那些亲密果然都是虚幻的,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现在阮知宁连哄他一句都不愿意了。

这天是月底,在医院里的阮知宁收到银行短信提醒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给邱昱打电话,才知道贺斯扬在一周前又格外给了他十万块钱。

一周前,那正好就是他们看完电影的那天。

“贺少人是真不错,他给了你就拿着。”邱昱并不知晓贺斯扬和阮知宁如今的诡异关系,毕竟十万也不是一个很大的金额,邱昱很快掀过了这个话题,“对啦宁宁,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阮知宁的语气里带着不明显的疲惫,他轻声说道:“经理,我可能还要再请几天假……”

“没关系没关系!家里的事情要紧,你处理完了再来上班!”

电话被挂断后阮知宁看着银行短信提示的余额,点开微信向下划,找到了那个熟悉的深蓝色头像。

两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一周前那场电影结束以后,病房外的走廊安安静静的,充斥着一股冰冷的消毒水味。阮知宁觉得自己应该要当面说,但那天自己的拒绝好像又让贺斯扬生气了。

这一次阮知宁又后悔了,好像每一次让贺斯扬生气阮知宁都在后悔。他后悔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话说得更委婉一点,贺斯扬给了他那么多钱,最后阮知宁还要让他生气。

病房里的护士在找徐凤英家属,阮知宁回过头连忙应了一声。他低头迅速敲了几个字,按下了发送。

知宁:谢谢哥哥。

很官方很敷衍的四个字。

收到消息的时候贺斯扬正在上课,他静静思考了一下阮知宁发这条微信的原因,反应过来今天是月底,阮知宁应该收到了自己给他的那两笔钱。

贺斯扬垂着眸子默默望着那冷冰冰的四个字,想问阮知宁怎么不给他发语音了。后来觉得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不管自己说什么,阮知宁清楚了自己对他的欲望,无论如何都会躲着他的。

他很喜欢阮知宁,所以并不会强迫他。就像他们第一次他们见面的那天,阮知宁说过自己不会陪睡,贺斯扬同阮知宁牵手、接吻,直到那天看完电影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喜欢延生出欲望,贺斯扬想操他,一直都很想。

贺斯扬按灭了手机屏幕,也再次意识到一件事。

——阮知宁不仅有让人开心的能力,也有让人伤心的能力。

作者有话说:

妈耶,把我自己也给写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