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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怕说出口了,让江惜觉得他这人都这时候了还斤斤计较。

“我去。”宫决闷声说。

江惜反手就要关门。

宫决顿时更觉得憋闷了。就不带多说一句话?

江惜注意到他的表情:“还有问题?”

“不,没有。”宫决吐了口气,转过身,沉闷地迈出了步子。

现在回想当初江惜是怎么救他的……简直遥远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事!

保镖很快迎上了脸色极其难看的宫大少爷。

但意外的是,宫决没有责骂他们什么。

他只是说:“去问问,程冽被送到哪家医院了?”

“程冽?”

“就刚才那个帮江惜挡箭的。”

保镖点头去了。

没一会儿回来汇报说:“最近的市二院。”

宫决:“那就去市二院。”

保镖没反应过来:“啊?”

大少爷不是和人家是对头吗?

宫决已经拔腿走向了车停靠的方向,保镖们当然是马上跟了上去。

整个体育馆的秩序已经恢复了正常。

宫决的车顺利开了出去。

一旁的保镖看了看大少爷的脸色,琢磨着既然要去看望人家。

“宫少,路上买点水果?”

“买屁。”

“……”

插入程冽肩胛骨的那支箭被取了出来。

“箭头改装过,像是从眼镜上拆下来的构件。”

“看来以后的安检还真得更严格才行。”

“这帮袭击者真他妈该死!”

一群特殊部门的人围在程冽的病床边,低声交谈,语气里难掩暴躁。

费光也守在床边。

一个大男人,这会儿就像是浑身血液尽失一样,脸色白透了,身形都不受控地发着抖。

程冽中了箭,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上面交代。

“同学挺厉害啊,处理伤口愣是一声不吭,肉都刮了点下来。”这时候特殊部门的人转头看向了程冽。

程冽眼皮都没动一下:“打了麻药。”

对方笑了:“来的路上不痛?”

“肾上腺素分泌过多,麻痹了痛觉。”

“是吗?”

“嗯。”

“小同学能勇救他人,勇气可嘉啊!还不为自己表功,挺难得。”

“这样的事谁都会做。”

弄得大家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心说这同学说话挺滴水不漏啊。

这时候有人走了过来,对程冽说:“江小姐没有过来,因为她身份特殊,暂时不能离开那附近。”

程冽顿了下,然后脸上浮现了点客气的笑容,他说:“谢谢。”

“这不得给小同学颁个英勇救人的奖?”旁边有人问。

特殊部门的人想着他刚才的回答,心说这多半也得拒绝了。

谁知道这回程冽点了下头,他说:“谢谢。”

这帮人很快就离开了病房,一边往外走,还一边小声琢磨呢:“哎,现在小孩儿的心思真猜不透哈。”

“对了,联系这同学的家长了吗?他家长要是在电视上看见他中箭的镜头,那不得急死啊?”

“没有。他没有家长。”

“啊?”

“他户口簿上只有他一个人。”

“卧槽,还是个孤儿啊?那刚蹲他床边的那个……”

“估计是什么远房亲戚吧。”

等人都走差不多了,“远房亲戚”费光才一下跳了起来,压着嗓门儿,脱口而出:“您疯啦?您怎么能……万一今天您要当场死那儿了……”

程冽一脸平静,并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但他还是看了一眼费光,说:“嗯,忘了你不好交代了。这次事情结束之后,你就不用跟着我了,我会告诉我哥。”

费光颓唐地坐了回去:“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怕担责任。”

他看着程冽。

是,是很聪明,很有能力。连程冽在国外的那个哥哥,有时候都得靠他这颗脑子。

但说到底才多大呢?

这不还上高中呢吗?

费光比他大了足足十来岁,这会儿看着程冽心底也挺不是滋味儿的。

程冽独自在国内,他觉得也挺苦。

那种苦跟他多聪明没关系……

费光还在走神。

这时候宫决进来了。

“没死?”宫决出声。

程冽:“没死。”

宫决不爽地走过去。

他可以撒谎,但他还是坦坦荡荡地说了:“江惜叫我来看你。”

宫决话刚说完。

程冽放在床头的手机就亮了。

费光赶紧拿起来递过去:“电话,电话!好像是江小姐打来的!我就说这电没白充吧?”

程冽接过来,按下了接听键。

但屏幕在他之前扑出去的时候磕烂了,有点不太灵敏,这一按把免提也给按上了。

江惜的声音就这样从那头传了出来:“你还活着吗?”

费光忍不住咧嘴。

这话问得!

现在这小孩儿都这么打招呼啊?

“还活着。”程冽说完,嘴角动了动,极轻地“嘶”了一声。

费光很关心:“是不是麻药过了?”

那头的江惜也显得关心了一点,问:“很痛?”

宫决在一边牙都快咬碎了。

程冽这逼这会儿肯定得说疼啊,疼得要死啊!

但程冽动了动唇,他说:“不痛。”

江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在古国的时候,有大把的人愿意为她献出性命。

但她知道那是不同的。

程冽不是她的臣民,也不是她的侍从。

江惜在那头沉默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点话说。

程冽居然也没有挂电话。

她问:“箭上有毒吗?”

“没有。”

“哦。”

“……”

“中了箭的人,伤口会腐烂,会长虫,……你好好待在医院。”江惜想来想去,只能把之前她住院的时候,其他人来看望她的话,活学活用上了,“你要听医生护士的话,嗯,保持心情舒畅,早日出院。”

“别死。”这两个字是她自己发挥的。

“嗯,好,记住了。”程冽应声。

江惜想来想去,也没别的可说了,就痛快地挂掉了电话。

宫决瞬间舒服多了。

毕竟这和之前二话不说就关门,多少有点异曲同工之妙了。

费光在一边都忍不住扶额。

这江小姐……那是比钢铁还直啊!

在江惜和程冽通完电话之后,殷老先生的电话也打来了。

“小朋友没事吧?”老人的语气很关切。

“没事。”

“虽然从其他人嘴里听到了这个结果,但还是问问你更放心。”

殷老先生笑了笑,才随即严肃地道:“我们在现场一共抓到了五个袭击者,其中两个当场死亡。

“另外三个供述出了负责指挥的人,还有其他潜藏起来的同伙。这些人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节点预备对你出手。

“这是做足了准备,就为钓你出来,确保一定能杀死你啊。”

江惜听完倒是没什么感觉。

毕竟她一向被针对,在古国也是这样。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的养父。”

“嗯?”

“还记得他送给你的那个手镯吗?”

“记得。”

“他在这次的事件里也有牵扯,不管他是无意被牵扯进去也好,还是有意和外资合作也好。我们的人恐怕都要将他带走做详细的调查。”

“哦,好。”

“我想不管怎么样,提前告诉你一声。”

“没关系。把他全家带走都行。”

殷老先生在那头哭笑不得。

“哦……江茉可以留下。”江惜补充说明道。

“好,我知道了。”殷老先生认认真真地记下来。

说完,他还关心了下程冽,然后才挂断电话。

屠维等人很快就抵达了这座城市。

殷老先生派了人在机场接他们,直接给人拉到体育馆。

“好臭。”

“一定是著雍的味道。”

“你这种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怪物,也没好到哪里去。”

几个人说着说着差点又打起来。

不过好在他们目标一致,满脑子都是先直奔江惜那里,所以才没有真动上手。

这让负责接待他们的人也大大松了口气。

“就是这里。”工作人员带着他们上了楼。

打开门,进去就见到了江惜,以及站在后面的著雍。

只不过一个照面,室内的气氛就紧绷住了。

江惜的声音打破了那诡异的气氛:“我狗呢?”

屠维将目光从著雍的身上抽离,飞快地从胸口掏出了狗。

小狗蔫蔫地吐着舌头。

江惜上前一步,摸了摸它的鼻头。小狗立马歪了歪脑袋,靠住了她的手背。

“我们走吧。”江惜说。

屠维几个人也没有问去哪里,就老老实实地跟在了江惜的身后。

半个小时后。

江惜带着他们来到了临时关押点。

除了那些袭击者外……这里还有一些很特殊的看押对象。

比如那头巨大的狗。

它的嘴被血糊了一层。

那是之前程冽用鱼线在他嘴上造成的伤口。

那些袭击者就被关押在它的隔壁。

每当大狗用力撞击笼子的时候,旁边的袭击者就会惊恐地颤抖一下。

原来他们也害怕这玩意儿……

工作人员都绷不住笑了。

眼看着江惜抱着小狗,慢步走近了大狗。

那些袭击者的脸色全变了。

他们死死盯住了江惜。

那是他们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