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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氏神色复杂道:“念念,恐怕真要去做皇后了。”

钟念月猛地一回神:“嗯?”

万氏道:“你父亲说,今日朝中上下,口风已经一致了。就连太后也点了头。”

这样……容易?

说好的要斗争个十年八年,大臣们拼死阻绝,太后不给好脸色,频频使出手段,还有那些妃子的娘家呢……

这都还没开始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你误会我我误会你的虐恋情深呢!

这和太子、苏倾娥在书中的经历,就完全不一样啊!!!

宫中很快又来了马车,要请钟念月入宫。

此次非是惠妃的名义了。

而是太后。

钟念月一怔,心道,怎么,方才还说少了点什么,这就给我添上麻烦了?

她倒也无惧。

径直上了马车。

此时另一厢。

惠妃初初听闻消息时,禁不住失手打碎了个杯子。

她颤声道:“怎么可能?本宫那外甥女……”自幼娇气到了大,做事从来只顾自己心意,而不顾旁人。她辛辛苦苦维持着贤惠端庄,都未能熬出头。

为何钟念月却能?

大臣们便没有劝阻吗?

庄妃则是在宫中气得大骂娘家。

她与娘家素来联系紧密,却从没有这样憎恶过拖后腿的哥哥嫂子。

她也是从三皇子口中,方才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是在青州时,她那外甥余光见三皇子频繁听从钟念月的话,又见钟随安多有指点三皇子,心有不满,觉得被撂了面子,为此还装病骗了三皇子。

等回了家后,余家便鼓动人在京中四下散布钟念月的流言了。

余家怕什么呢?

怕的是三皇子同钟念月好了,转而瞧不上余家的女儿。

三皇子是余家的侄子。

可他们仍旧觉得不够,还是想要有个余家女孩儿在三皇子身边,才更安心。尤其是打从余光不受三皇子重用了之后,他们的念头就变得更为强烈了。

庄妃一边哭一边骂:“他们是被猪油蒙了心么?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想着要你表妹指给你!一开始就不该给他们这个念想……我原想着是亲上加亲,却不想,他们竟是想要控制我儿!你娘我笨到如今才看透,什么父亲兄长,为的都是家族,哪里为你我母子想过呢?我待他们还不够好吗?”

庄妃伏在桌上一阵嚎哭。

“若无他们,皇后之位,我怎会没有一争之力?”

庄妃越说越觉得心痛。

三皇子恍恍惚惚地坐在那里,还未回过神。

钟念月……那个泼妇……竟要嫁给父皇了?

他抬头,再恍恍惚惚地看向母妃。

不知为何,他那榆木脑袋里,都难得清明了一回,他觉得……就算没有这桩事,兴许也是轮不到母妃的。

像父皇那样可怕的人……

他若待谁真有一分温柔,那早就该将对方推上后位了。

之所以到今日才有这样一出。

只因为父皇铺开的大网,只想要接住钟念月一个人……罢?

而大皇子生母,此时只悄然松了口气。

惠妃心思深沉,善于伪装,其子又是太子。

庄妃性情急躁,谁也不放在眼中。

幸而……皇后不是她们其中一个。

钟念月还不晓得这会儿大家都在惦记着她呢。

马车到了宫门口,便换作了软轿。

只是软轿方才往前行了一段距离,便骤然停住了。

她不由掀起帘子来。

只见不远处,皇帝御辇缓缓行来,宫人们自然都要避让。

这一幕,倒是叫钟念月想起了,她刚穿越来时第一回 入宫,见着了晋朔帝的模样。

晋朔帝与那时并没有多少分别。

岁月在他身上,几乎未曾留下痕迹。

今个儿那御辇也在软轿跟前停住了。

晋朔帝微一俯身,伸出手来,掀起帘子,直直看向坐在轿中的钟念月。钟念月心道,不同的是,这回晋朔帝一见着她,眼底便流露出了一分真真切切的温柔。

众人怔怔望着晋朔帝这般动作。

陛下的模样看上去依旧俊美,且气质一尘不染。

他一俯身,便无端令人想到,那云海之上的仙人,朝着俗世凡人弯下了腰。

这厢晋朔帝缓缓一勾唇,笑道:“念念今日怎么不叫人背了呢?”

原来他也想起了那一回的情景。

钟念月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后颈,道:“再叫陛下揪一回领子吗?”

“那回朕将念念勒着了?念念还记着仇?”

“不是,是叫我衣领子揪皱了。”

“原来如此。朕记下了。”

记下了?

记下来作什么?下回再也不揪我了?

晋朔帝屈指轻敲软轿子,道:“念念,下来。”钟念月问:“作什么?”

晋朔帝毫不避讳地道:“朕带你瞧瞧将来要听你号令的地方。”

一个宫人一路小跑着到了太后宫中,跪地道:“禀报、禀报太后,半路叫陛下,陛下截住了。陛下说要,要带钟家姑娘瞧一瞧皇宫。”

那宫人讪讪道:“怕是、怕是不知要多久的功夫才能过来了……”

太后掀了掀眼皮,淡淡道:“我昔年还是做姑娘的时候,先帝的母妃邀我入宫说话。且先给了个下马威叫我吃。如今……却是陛下,也先给了个下马威叫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