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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师以庭一大师的名义做东, 请众人到了京市最豪华的饭店。

刷的嘛,是荆廷华打的钱。

旁人不知道,还当是庭一大师出的钱, 一时间还不免感动。

这老秃驴平日里也没几个钱, 老惨了。而且平时也不会做人呐, 想啃他一口馒头都没门儿, 今天怎么转了性了?

“你还俗了?”

“你发财了?”

“你破戒了?”

几个大佬先后开口, 就没一个张嘴是吉利话的。

庭一:“……”

庭一:“是得了几分善财。”

曲易道长听他们越说越离谱, 不得不出声将话题拉回了正途。

“我们已有多年不曾办过交流大会……”

庭一大师听完还觉得委屈呢:“我办了, 没人来。”

曲易道长:“……”

其余人轻咳一声:“主要咱们对佛法一点也不了解,交流也交流不出个结果。”

曲易道长这才又艰难地再度把话题往回拉:“此次交流, 便拿这京市作为中心,京市之中,凡有恶鬼, 凡有不遵圈内规矩, 如饲养小鬼, 恶意害人的……”

其余人对视一眼:“道长老实讲, 你不会是遇上了什么了不得大/麻烦, 这才特地请我们来帮忙吧?”

“自然不是。”曲易道爱上书屋已衰落了不少。谁也不知道下一代,是否还能传承下我们各自的本事……如今正是大好的机会, 不如请各府上的年轻一代,好生历练一番?”

这话倒是戳中了大家的心思。

但有个满脸络腮胡子的, 粗声道:“那你他妈的不早点说?老子儿子、孙子,一个都他妈没带!”

曲易道长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心里骂了句脏话。

他露出一点笑容:“是我疏忽了, 不如现在打个电话回去,请他们前来?”

“他是谁?”突然有人盯着荆廷华问。

“你们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钱都存不住。我要想办个交流会,那不得拉一下赞助吗?这位就是赞助咱们交流会的最大金主。他出了八千万。”

一时间大部分人都震住了。

“哦,这位先生一定一心向玄学。”

“要买符吗?”

荆廷华悄然松了口气,看来这些玄学圈大佬,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难打交道。

似乎每一个都是,只要给钱,就能好说话。

这时候,有个干瘦的中年男人转头接了个电话。

等他再回来时,沉着脸说:“我师侄已经到京市了,他说接了个单子,很奇怪……”

大佬们心想着,指导小辈么,那最有意思了,连忙问:“怎么奇怪了?”

曲易道长和荆廷华反倒一时插不上话了。

曲易道长心下无语,但又不想暴/露真实目的,只能先按捺住了。

这头干瘦男人说:“说是有两个人,没了一段时间里的记忆。而这段时间里,他们的身体好像不受控一样,自己干了一些事。”

“……这不就是鬼上身吗?”

“鬼上身应该看得出来痕迹的,可他们身上几乎没留下什么鬼气。”

“几乎?”

“嗯,是有一点鬼气。但这点,你平常走在街上,无意中撞鬼了,也可能留下的。”

大家挑了挑眉,开始低低讨论了起来。

“是精怪附身?”“邪神作祟?”

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荆廷华和曲易道长的眼珠子都不自然地转了下。

只不过没什么人留意到。

这时候干瘦男人的手机又震动了下,他说:“我师侄发新消息来了,说是……哦,说是这两个人还上了新闻,可以从新闻了解更多详情。”

说着,他打开了链接。

大家挨个传了一遍。

“这不就是做那事,被发现了,才扯谎说自己被鬼上身了吗?”络腮胡不耐烦地说,“这破事儿有什么好管的?”

“人家的父母不信啊,非要请大师去看看怎么回事……”

曲易道长盯着新闻照片,一顿,突然出声:“这事的确有点问题。”

“道长有什么高见?”一时间,大家都齐刷刷地盯住了他。

曲易道长死死盯着照片。

照片里,俊美高大的男人,将少年牢牢扣在了怀里。他们的身影被记者抓拍到了,刚好在照片的右下角。模糊,但足够辨认。

他屈指:“你们看,这不就是鬼吗?”

话音落下,曲易道长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抹阴沉之色。

正瞌睡呢,就递来的枕头。

他连多的藉口都不用再编,就能把他们全部引过去。

然而,大家凑上来看过之后,随后齐齐摇头:“他不是鬼。”

“他怎么可能是鬼呢?”

“他被明明白白地拍入了镜头,还挺好看的……哪儿像鬼了?”

曲易道长抿了下唇,知道这多半是有高人用了什么法子,才让他凝成了实体。

他目光一闪,实在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又开口道:“鬼就是上了他的身。”

大家一皱眉,仔仔细细对着照片看了起来。

“眉眼精致。”

“精气神俱在。”

“眼下无青黑。”“嘿,反而还挺白。”

曲易道长:“……”

荆廷华:“……”

曲易道长张张嘴,还想编点什么来加大力度,就见瘦干男人抬起头来,说:“看不出来是鬼,不过你方才出关,想必闭关的时候,又修炼得比咱们厉害了些。你说看见了鬼,那咱们就实地去看一看。”

曲易道长目的已达,微微笑了。

他将话题岔向了别处,问:“归云门没有来人?”

其他人听他提起这么个地方,都是一怔,随后才摇头道:“归云门行事,谁摸得清楚?这样的交流会,多半是不会来的。”

曲易道长面露可惜之色。

他是真的觉得可惜。

如果归云门来了人,那么其他人都不用动手了,归云门自会一击解决,省却不少麻烦。

络腮胡却手忙脚乱地摸了下手机:“等等,我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大声:“喂!”

这通电话才不到两分钟。

络腮胡呆愣愣地挂了电话,说:“归云门来人了……”

“人呢?”曲易道长震声问。

其余人闻声,也纷纷惊愕地站了起来。

“在机场。”

于是一行人也不再多言,纷纷往着机场去接人了。

只有周大师扶着庭一大师,落后了几步,慢慢的,他们彻底顿住了脚步。

“得给小少爷打电话。”

“得给荆酒酒打电话。”

两个人几乎同一时刻开了口。

两个人都匆忙掏出了手机,一个拨白遇淮,一个拨荆酒酒。但拨过去却都成了忙音。

周大师急匆匆地拦了辆车:“您不能走,您得在这儿做内应。我直接上门去找人,我知道地址!”

庭一大师本能地应了声:“哎。”

应完,才觉得“内应”这个词听着怎么怪怪的。跟不干好事儿似的。

不过庭一大师也是头一回做这玩意儿,这仔细再想一想,倒还有一分刺激。

嘿,没想到临到老,老衲的生活竟如此丰富多彩!

荆酒酒和白遇淮回到别墅,他盯着白遇淮煮了一大锅汤。用的是许三宇送来的老母鸡,说是他老妈在农村自个儿养的,炖汤特别香。

荆酒酒本来只是那么顺嘴一提,他也知道自己喝不着。

但没想到白遇淮真的熬了。

荆酒酒鼻尖轻轻动了下,仿佛真的闻到了那味儿。

白遇淮一手拎着锅勺,腰上围着围裙。而围裙底下,还是西装革履。

如果这会儿记者看见了他的模样,肯定得吓死,然后扛起摄影机一顿狂拍。

白遇淮转过身,淡淡问:“要不要进小纸人里?”

荆酒酒摇头道:“进去了,也只能感觉到你的锅很热。”

白遇淮心下可惜。

自从他给少年订购了大纸人之后,少年就懒得再往小纸人里钻了。

白遇淮垂下目光,掩去眼底的暗色。

但他却是想要少年再变成小纸人的,这样,他轻易就能用手托起少年,还能将少年贴身放置,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

这能完美满足一个人那隐秘的占有欲。

白遇淮盛了一碗汤出来:“那就喝汤。”

荆酒酒已经溜到桌边乖乖坐下了,他给自己弄好了餐巾,一动手,面前的餐具全部悬浮了起来。

但他却咽了下口水,说:“你喝吧。”

白遇淮眸光一动。

今天不上当了?

白遇淮坐下,用勺子盛了一勺,吹凉,低头咬了一口。

学着周大师上次描绘的口吻,不急不缓地道:“鸡肉炖得快烂了,混着香菇的一点菌香气,油不浓,香又清。香菇已经煮入了汁水,变得软糯q弹。咬在舌尖,好像轻轻一滑……”

荆酒酒听不下去了。

荆酒酒扣住了他的手腕,巴巴地说:“那、那上次汤都可以喝,这次可以吃香菇吗?”

白遇淮:“怎么吃?”

荆酒酒忙飞了把椅子过去,落在白遇淮身边,然后自己也走过去,坐下,开始“亲自指导”。

“你咬一个香菇。”

白遇淮就低头咬了一个在嘴里。

下面……下面……荆酒酒一下卡了壳。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些许的无耻呀,为了吃一口香菇,还要白遇淮如此牺牲自我。

于是荆酒酒一边在心底流着口水,一边歪头,盯住了白遇淮,低声问:“你想亲我吗?”

白遇淮惊得嘴里的香菇差点掉了。

他攥紧手指,浑身绷紧。

这是什么直白的问题?

想亲吗?

……想。

不仅想亲他。

白遇淮连那天没来得及回答的问题,也想。

就在白遇淮想要不要把香菇吐回去的时候,荆酒酒已经飞快地开了口:“哦,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想亲我了。”

荆酒酒张了张嘴:“快亲我,快。把香菇喂给我,要喂到我嘴巴里。”

白遇淮:“……”

少年的唇微张开,恰好容得下塞进去一个香菇。但是……这算什么亲吻?

荆酒酒见他不动,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口水的呀,你放心好了。我是鬼。”

白遇淮快被他可爱得心脏都要炸开了,浑身血液一齐轰隆隆地直往脑子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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