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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秘,还没走啊?”外面有人和他打招呼。

刘秘勉强露出了点笑容:“嗯,一点小事。”

刘秘飞快地从柜子里取出两个文件袋带上,又叫上了律师,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立刻赶往了银行。

“嗯,对,就停这几张卡。”

“后续交接,还是我们的律师和你们接洽。”

“好的。”

刘秘走出去,站在夕阳的余晖下,有一瞬间的茫然。

结束了啊,一切都结束了……

……

直到第二天,他们才等到了白遇淮下楼。

周大师忙殷切地问:“小少爷呢?”

白遇淮拉了拉口袋,露出一个蔫答答的小纸人,脑袋垂着,细弱的爪爪随风摇曳。

周大师:?

周大师小心翼翼和荆酒酒的爪子握了下:“小少爷怎么变成这样了……”

庭一大师道:“那是他临时的躯体,寄宿在上面时,可以省去力量和灵魂的消耗。”

周大师:“噢噢噢。”

反正一句也没听懂,先噢就完事了。

小少年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倒是没多说什么。

他脑袋上的丸子头已经没了。

大概是自己不太会扎,起床后,就这么散着了。

许三宇在旁边听得满脑袋问号。

啥啥啥?您跟我说这是荆酒酒?

许三宇站起身,搓搓手道:“白哥,您看热搜了吗?”

白遇淮:“手机烂了。”

许三宇:?

许三宇一拍大腿:“那早知道,我就打小少爷的电话了!”

“直接说吧,什么事?”

许三宇马上供上了自己的手机。

白遇淮一扫就顿住了。

荆酒酒这才又来了点精神,顺着白遇淮的衣服往上爬,爬上他的肩头,最后在他的手腕上落座。

许三宇:艹!

艹艹艹!

许三宇:“白、白哥,纸人会动呢……”

白遇淮:“嗯。”

白遇淮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是他捂住荆酒酒双眼的照片,和他抱着荆酒酒的照片……

拍得还不错,连光线都恰到好处。

衬得偌大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荆酒酒两个人。

白遇淮手指一动,本能地存储了照片,然后才想起来这是许三宇的手机。

“给我送个新手机过来。”白遇淮把手机还回去。

许三宇:?

这就完啦?

“这接下来怎么办呢……?公开还是……”许三宇的一颗心吊了起来,心说他的职业生涯是早夭还是长寿,就决定在这里了。

白遇淮低低地轻叹了一口气。

他倒是想要公开,但事实是,荆酒酒对他的喜欢还不够深,还远不到能谈恋爱的地步。

白遇淮淡淡道:“就说……是家里的小朋友。”

许三宇:“就……就这样?”

白遇淮:“嗯。”

归云门的真小朋友瘪了瘪嘴,一转身,还让小鬼啃了一口。

白遇淮这才分过去一点目光,问:“白浮,你来这里干什么?”

小少年白浮先躬身拜了下,这才道:“收到曲易道长的信,师叔命我下山历练。”

许三宇望见这一幕又风中凌乱了。

啥啥,小孩儿还要历练吗?

白浮顿了下,又道:“师叔还让我找到师祖,传一封信给师祖。”

说完,白浮才从胸口取出一封信递上去。

白遇淮伸手接了过来。

许三宇见自己插不上嘴,才恍恍惚惚地去一边,联系公关团队去了。

白遇淮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又抚平了。

“失踪了这么多人……圈子里,怎么从来没人提起过?”

白浮道:“都是一些没有宗派归属,也没有固定组织的玄学人士,他们大都连亲朋好友都没几个。消失了,也就消失了。”

他年纪虽小,说话却老成。

荆酒酒听完,一下跳了起来,一jio蹬在白遇淮的脸上,飞扑到了白浮软软散着的头发上。

白遇淮:“……”

白浮:喔!

它敢踹师祖的脸!

荆酒酒大声问:“是消失得一点痕迹也没有了吗?”

白浮小声说:“是。”

荆酒酒一下从纸人里钻了出来。

许三宇:“……”

谢谢我要昏了。

荆酒酒:“是不是和我爸爸消失的方式很像?”

白遇淮:“嗯。”

白浮道:“师祖怀疑是混沌吃了他们。”

荆酒酒:?

荆酒酒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啊……林芝是不是被我们忘在矿山小镇的旅馆里啦?”

背包里的小机器人:?

想到自己不是唯一一个被宿主落下的,竟然还有一分欣慰与感动是怎么回事?

“能吞噬掉这么多人,那得多大的混沌?”白遇淮淡淡说着,折起了手中的信。

许三宇在那头捣鼓着手机,突然一顿,抬起头来说:“白哥,你的绯闻,暂时不算什么大事了……”“刚刚热搜,说荆氏的老总暴毙了。”

“嗯。”白遇淮应声。

许三宇:“?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许三宇:“不对,那还是酒酒的父亲吧……?”说着,他忙看向荆酒酒。

白遇淮淡淡道:“昨天我们处理了他的遗体。”

许三宇:!

许三宇:“难怪您昨天一直没露面……”

荆酒酒插声道:“他死亡的消息这么快放出去,股价不会跌吗?”

正常来说,不是应该先遮掩一下吗?

许三宇愣愣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些玩意儿,他可不精通。

另一头,荆老大在浴室里摔了一跤,肥胖的体型撞破了浴室玻璃门,碎片洒了一地,嵌得他满身都是。

他踉跄挣扎着,从浴室里爬了出来。

他的妻子听见动静,匆忙上去扶住了他,另一只手开始拨急救电话。

荆老大抖如筛糠:“荆廷华死了,他一定是死了,所以诅咒开始往我身上落了……没想到我们躲在这里竟然也逃不过……啊啊啊!”

很快就有救护车过来,将荆老大抬上了车。当问到荆老大的妻子愿不愿意走的时候,女人惊恐地连连摆手:“不,我不去……”

她也不敢出门!

急救人员嘀咕了两句真奇怪,但还是把人带走了。

结果路上就又出了个小车祸,有一辆小面包撞过来,恰好让荆老大从病床上脱了出去,一脑袋磕在了车壁上,登时满脸都是血。

荆老大面上的惊恐之色更浓,连喊痛都忘了。

这边进了医院,荆老大连忙将一张卡递给护士:“快,把我转到最好的icu,找最好的医生给我……”

护士点头接过去,却没一会儿,就又回来了:“荆先生,您的这张卡刷不出钱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再试试别的……”

护士一一都试完了,又问:“您有医保卡吗?或者我将您转到公立医院,您看行吗?”

荆老大浑身都疼得厉害,他只能喃喃喊:“不可能……不!不,可能的!荆廷华这个自私的人!他死了,把钱留给我们,他都不肯……他要把一切都毁掉!他要我们死绝!连个翻身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他疯了!”

“啊啊啊……”荆老大哀嚎起来,从床上掉下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慢慢地,没了声息。

护士吓得惊叫了一声,匆匆跑了出去:“来人啊……”

荆老大的死状太过扭曲,眼珠子突出,手脚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扭住了,浑身是血,仿佛古时候被捆住手脚,摆上祭坛的活猪……

荆廷华正是不想走上这样一条路,所以他宁愿被人杀死,或者自杀。

他骄傲自大、独断自私,好不容易度过了前半生,又怎么允许自己的死状这么没尊严?

而荆老大就算知道自己会死得这么惨无人状,也下不去手自杀。

……

白遇淮的别墅门,被敲响了。

“谁?”白遇淮冷声问。

门外传来一道略微发颤的声音:“我是……荆总的秘书。”

白遇淮目光一动:“开门。”

周大师过去打开了门。

刘秘拿着文件夹走进来,他胆怯瑟缩地扬起头,看向那位死了七年的厉鬼,荆家的少爷。

而荆酒酒这时候还在往外拿神像呢。

先是琰魔像,依旧摆在贡香前。

再是古堡邪神。

刘秘看得打了个哆嗦。

最后才是四面佛邪神。

刘秘胸口窒了窒,直觉那少年美得邪戾压人。

他浑身冒汗,但还是低声说:“……您将成为荆总的唯一遗产继承人。”

荆廷华是个自私,且心眼极小的人。

现任的荆太太和荆龙,与他一共生活没几年。

所以他一分也没留给他们,将冷酷无情写入了骨子里。

刘秘颤声道:“这里是一些交接文件。您的户籍好像已经恢复了,改掉了死亡状态。在外人看来,您就是一个活人。……荆总说,他如果死了,那一定是您变得特别厉害的时候。您是厉鬼,早已经身死,不再受邪神诅咒的搅扰。荆氏所有产业在您的手里,不会有任何问题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