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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刃喉中再度发出一声厉吼,这才拼命挣脱了困境。

他连回头看一眼自己的门人也不敢,就这么飞快地逃了。

王未初发觉今日道法仙尊又变得凶了些。

他忍不住发出了疑问:“……仙尊不是累了么?”

岑尧面上丝毫不红,他道:“嗯,但今日你救了我。人间常有古话‘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也该嘉奖回报你才是。”

这算嘉奖他么?

“等等。”王未初按住了岑尧的肩。

岑尧没听。

王未初只好咬了他一口。

等咬完,岑尧的眸色却是更深沉了一分。

王未初心虚,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有何可心虚的?忙又理直气壮地道:“一会儿仙尊应当要去同八大宗商谈事务吧……”

谁又管八大宗呢。

岑尧漫不经心地想。

岑尧掐住了王未初的腰,轻声说:“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王未初顿了下:“岑尧。”

“再叫一声。”

“岑尧……”

岑尧将人牢牢压住了:“好了,封妖大会不必管了。你我回昆仑。”

王未初张了张嘴,却是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不过是叫了个名字。

怎么、怎么……变得更凶了?

哦,他知晓了。

王未初舔了下唇,小声问:“仙尊……”方才将这个称呼叫出声,王未初的声音就骤然变了调。他不自觉地掐住了岑尧的胳膊,一下也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岑尧。”

“你是因……因尉迟刃对你下手,才觉得心有不快么?”到底当年是做过师徒的。王未初心想。

王未初紧了些力气,软软地往岑尧怀里靠得更近,似讨好似哄地亲了下岑尧的脖颈:“……你莫要难过,尉迟刃就是这样的人。”他原本还因尉迟刃心中倾慕岑尧,而心有一丝芥蒂呢。如今却是全没了。

岑尧顿了下。

见岑尧动也不动,王未初只好又抱了抱他的脖颈,学着他平时亲自己的模样,亲了下他的喉结,……再亲下耳垂也可以……只是不等王未初挪动位置,岑尧突然将他从床榻上抱了起来。

怎么会有这样甜而不自知的人?

岑尧咬住了他的脖颈,骤然间变得更加凶猛了。

王未初本能夹紧了他的腰,又咬住了唇,仿佛大海中的一朵浪花,被抛上又抛下。不知过去许久,才隐隐约约听见耳边传来男人含糊的声音:“想艹死你。”

王未初:?

听错了……吧?

王未初迷糊地想。

……

斩元门上下很快都被拿住了。

八大宗回过头,没能找到岑尧的踪迹,倒也不执着,只一心去追查尉迟刃的下落了。

这一年,本该风光无限的这一年,尉迟刃正式成为了受修真界通缉的第一人。

他拖着重伤之躯,四下逃窜,如过街老鼠。

这日大雨。

尉迟刃走出山洞,不一会儿便被浇湿了。

如今他只能小心使用灵力,身上宝物又早在逃窜中散得差不多了。自然只能平白挨雨淋了。

他沿着山路一路往下,来到了山脚。

他抬眸望去,却见是一座繁华城镇。

这是何处?尉迟刃盯着城门上的匾额辨认半天,也没辨认出来。

他正待迈步,却被门口的人拦住了。

“哪儿来的叫花子?滚滚滚!别污了咱们的喜气!”

尉迟刃面色一沉。

想他昔日何等风光,如今却被认做叫花子?

尉迟刃想施个洁净术,但又怕施了之后再被八大宗的人认出来,只能生生忍住了。

此时城内走出来个人,道:“行了放他进来吧。今日正是举国欢庆之日,何必起口舌之争?”

尉迟刃这才面色阴沉地入了内。

而等入门之后,他才发觉四下都挂着红灯笼,连那墙上似乎都印刻着什么……

尉迟刃走近了去,才发现墙上贴有皇榜,上书,朝内王氏一族,出了一位天才,不仅得了大道,还与昆仑的道法仙尊结为了道侣,今日正是举行结侣大典仪式的日子,我国上下自该举国欢庆云云……

他们竟然当真结为道侣了!

尉迟刃口中一股腥甜冒出。

他张嘴竟是喷出了一口血。

“哎这个人真奇怪……”

身后议论声响起,尉迟刃不敢停留,拖着步子往前行。他也不知自己行了多久,等觉得实在累了,方才抬起头一瞧,却见面前修了一座大观。

观中烟火不绝。

尉迟刃肉眼都可见,无数来自凡人的愿力,与那些香火并作一股,飘向了远方……

百姓从观中出入,口中欢喜道:“陛下与国师为道法仙尊和未初真人塑像,也叫我们沾一沾仙气……也不知我们沾得仙气,是不是也能变得好运些,聪明些……若再来些财气,就更好了。”

竟是为道法和王未初修的!

王未初何德何能!

尉迟刃憎恶地望着那些百姓,张嘴正想要骂一句蠢货。

沾仙气有屁用?

耳边却是先传来了声音:“你瞧这人,为何满怀敌意地盯着仙人的塑像?”

尉迟刃只得又匆匆往下走去,不敢停留,竟不知何方才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