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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于站起身,面色霎那间惨白一片。忍耐着不适,他快步走进浴室。

他在里面洗了很久的澡,几乎要将自己的皮肤都搓下来一层,可等揉搓的红晕散去,手上的勒痕依然清晰浮现。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残余的指印仿佛在嘲讽着他,明明不会喝酒,却任由自己酒醉,才会产生了这样的后果。

穆于用力地闭了闭眼,挪开了视线。

洗过澡后,他捡起地上的衬衣,发觉那个人好像对他的衣服有什么仇怨一般,将衬衣糟蹋得皱皱巴巴。

穆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种情况下他要怎么离开这个酒店。

半晌后他拿出手机,在外卖软件上搜出了买衣服的便利店,购置了一件毛衣。

不是没有想过打电话让江莱帮忙,将衣服送过来。

但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不敢叫江莱知道。

想到江莱,穆于突然反因过来,昨晚他在酒吧消失,江莱该不会找了他一晚上吧!

他赶紧拿起手机,开机后迅速点开微信。

一看聊天记录,意外地发现昨晚将他带到酒店的人,竟然装成他给江莱回复了消息。

点开昨晚他给江莱发的语音,就听到手机里传出自己的闷哼声,穆于不由牙关紧咬。

强忍着情绪,穆于给江莱发了条消息:昨天喝醉了,已经平安到家。

江莱回复得很快:我就说你应该是睡着了,平安到了就行,下次不许一个人先走了啊。

似乎固执地认为穆于先走是因为生了气,江莱又发来了几条消息,问穆于昨晚有没有不高兴。

穆于摸了摸酸疼的腰身,叹了口气,说没有。

聊了好一阵,才安抚好江莱。

他在酒店等了一会,好不容易等外卖把他的毛衣送到,他直接套在身上,忍着冬天的寒风凛冽,打车回了学校。

不知是否该庆幸在寒假找了份棋社兼职,领到寒假那个月的工资后,让他在经济上宽裕了些许。

不然这种状况下,穆于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哆哆嗦嗦回到寝室里,他的动静弄醒了李然,对方很不高兴地骂了几句,没得到穆于的回应,又嘟嘟囔囔转身睡了。

取下隐形眼镜后,穆于简单地洗了把脸,这才将冻僵的身体缩进被窝里,缓缓闭上眼。

没睡多久,他身体就开始发热,急剧上升的体温,将他脸颊烧得通红一片。

穆于听到室友们起床,离开寝室去上课的声音。

他也想要起来,可身体却重得要命,几乎动弹不得。

昏昏醒醒,他听到手机一直在震动,却没力气去接。

直到宿舍门被人敲了好一阵,陈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穆于,我去你们班上找你,你不在,你室友说你在寝室,你怎么没去上课啊?”

声音由远及近,陈路继续道:“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下职业定段赛的预选赛,这事也不好在手机上说。”

似乎一直没听到穆于的回应,陈路终于感觉不对:“穆于?”

床帘被掀开,穆于闭着眼,感觉到陈路的手贴在了他的脸上:“好烫!你发烧了!”

“穆于?!穆于,能听见我的声音吗?你醒醒!”陈路隔着被子拍打着穆于的身体,大惊失色。

穆于费力地睁开眼:“我没事。”

陈路着急道:“什么没事啊,你这起码烧得有39度了。你先起来,我送你去校医室看看。”

穆于摇了摇头:“不用,你帮我去抽屉里拿片布洛芬,我吃药就好了。”

他清楚自己发烧的原因,是源自身后的伤口。

而造成伤口的原因,他不想被任何人发现。

陈路拗不过他,只能去帮他拿了药和水过来,喂他吃下。

穆于喝了点水,总算有了力气。

他搂着身上的被子,坐起身:“你刚刚说预选赛?”

陈路忙道:“等你好点再说吧,你现在需要休息。”

穆于摇了摇头:“没事,预选赛比较重要,你先说吧,”

陈路有些头疼,但见他坚持,只好道:“我爸让我来问你,在参加预选赛前,要不要去他师兄开的道场集训一下。”

穆于面上仍有病态潮红,眼睛却明显亮起:“可以吗?”

当年在冲刺业余五段时,他也曾参加过集训,至今仍觉得是段美好时光,甚至在里面交了几个朋友。

可惜后来穆心兰让他专心准备高考,不能再继续下棋,那些朋友都走上了职业棋手的道路,联系变少,关系也就淡了。

陈路见他这样激动,笑道:“当然可以啊,我去年没定上段,今年也跟你一起去。”

不知道是不是布洛芬起了效果,穆于觉得身上的不适都消失了。

对集训的期待盖过了一切,甚至让他短暂地忘记了昨天经历了什么。

其实昨晚他本也处于醉酒状态,除却零星的几个片段,什么都不记得,甚至不知道将他搞成这样的是谁。

但穆于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再也不会去那种酒吧了。

被狗咬这种事,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