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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安晃了手里的桃花酥:“那人不重口腹之欲,你却热衷京城大小美食,算了吧淮阳。”

他究竟表现得多明显,才会人人都能察觉。

虽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赵成安足够了解他。

宴云何不接他的茬:“除了点心,你还想吃点什么?”

赵成安看了他好一会,忽地叹了口气:“瞧你那望眼欲穿的可怜模样,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你不久就要回去,等下次再来京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宴云何摇了摇头:“真把你丢下,我成什么人了。”

最后还是陪人逛到夜幕降临,他将赵成安送到其入住的客栈,赵成安不愿住永安侯府,宴云何也没勉强。

赵成安不适应那么多仆役服侍,他祖上皆是农户。

当初宴云何敢去边疆,连衣服都不会洗,是赵成安教会他不少事。

宴云何回府,简单地洗漱过后,遣退了所有人,独自呆在房中。

隐娘趴在屋檐上,连落在她胳膊上的蚊子都不敢拍死,就怕闹出动静,被宴云何察觉。

她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男人,为何这般能逛。

逛了一下午,跟得好辛苦。

好不容易等宴云何歇下了,隐娘拿出本子,记录下了今日宴云何去的地点,见的人,最后再点心铺和虞钦见面,着重勾了一下。

收起本子,隐娘轻轻掀起一片瓦,小心地窥视里面。

只要确认宴云何睡下,她便能回去休息了。

然而让隐娘意想不到的是,房中此刻空无一人。她在宴云何自己家里,把人跟丢了!

此刻宴云何正疾驰在黑夜中,隐娘跟着他一事,他早有察觉。

虽然隐娘匿息的功夫足够好,但跟他毕竟有着武功上的差距。

况且他今日故意换了不少地方,皆是一些视线开阔之处,隐娘便是想藏,也很艰难。

隐娘忽然被派来盯他,应该是成景帝的授意。

成景帝派隐娘来,是真这般相信隐娘不会被他发现吗?还是就是想让他发现,近而达到警告他的目的。

警告什么,是警告他在祁少连这事上的冲动,还是那夜他救下虞钦,叫成景帝开始怀疑他的忠心。

他确实不该和虞钦走得太近,所有人都告诉他,这是百害无一利的事。

便是虞钦自己都清楚,今日在点心铺,虞钦的态度就表现得够清楚的,这是要跟他划清界限。

宴云何在冷冽的寒风中,心也缓缓沉下。

他知道是错的,却还是因为尝到了甜头。

这时候叫他放手,已是不能够的。

宴云何出现在虞钦的卧室中时,对方正在书桌前练字,听到宴云何进来的动静,也不惊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画。

“虞大人今夜怎么这般闲情雅致?”宴云何走了过去,看虞钦的书写内容,是心经。

宴云何撑着书桌,拇指压在那柔软的宣纸上,按出褶皱:“有这么烦心吗,竟然要依靠这种外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虞钦手中的毛笔一顿,一滴墨在宣纸上晕开,将整幅字都毁了,功亏一篑。

“宴大人,这种时候,你不该出现在我这里。”虞钦搁下笔,冷声道。

宴云何挑眉:“我不该出现在这,那我该去哪?”

虞钦将宣纸折了起来,缓慢撕开,像是毁掉某种令他心烦的存在,他将碎开的纸张随意地抛掷桌面,漠然道:“去哪都行。”

说罢,虞钦绕开宴云何,往里间走去。

宴云何跟随而上,却在下一刻退了半步,因为虞钦毫不客气地抽刀而出,剑指宴云何:“宴大人,客气话是听不懂了吗?”

看着虞钦冷然的神情,宴云何举起双手,以作示弱。

然而他在下一刻,却出声道:“为什么喊我宴大人?”

虞钦持刀的手很稳:“我向来这般称呼同僚。”

宴云何若有所思道:“是吗,我觉得淮阳更好听些,或者你直接喊我宴云何也好。”

虞钦刀尖一颤:“宴大人……莫不是醉了不成。”

宴云何将举在颊边的手缓缓放下,指尖点在那金刀上,分明没用什么力,却还是将那锋利又尖锐的刃,压了下去。

“寒初喜欢我醉酒的模样?”宴云何有点苦恼地皱眉道:“我不太喜欢呢。”

说罢,他掀起眼帘:“还是说寒初就喜欢醉到毫无意识,可以为所欲为的男人?”

虞钦没有说话,宴云何将那金刀彻底压了下去,他迈步逼近了虞钦,鼻尖凑到了对方脸前,轻轻一嗅:“这房中好像还有酒味。”

“果然……昨晚不是我一个人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