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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宴云何在府里饮酒,宋文在不远处忧愁地望着,又不敢劝。

宴云何一个人独自对月亮喝了会,便举杯朝向屋檐的位置:“景色这么好,下来陪我喝一杯。”

屋檐的地方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别逼我上去抓你。”宴云何道,

还是一片安静,仿佛宴云何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宴云何:“你应该知道你跑不过我吧,隐娘。”

称呼一出,屋檐方向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隐娘的脑袋冒了出来,尴尬地看着宴云何。

她翻身而下,默默地走到了石桌旁边,坐了下来。

宴云何饮着酒,分神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隐娘从袖子里摸了摸,她不愧是皇城司中掌握消息渠道的人,不过数日,便寻来了答案。

一个密封的信筒摆在宴云何面前,隐娘没有看。

宴云何伸手接过信筒,将纸条从里取出,却没有立即展开来看。

隐娘喝了点酒,被苦得直皱眉:“你为什么要喝那么苦的东西。”

宴云何握着那张纸条笑了:“苦吗,看来不是我的错觉,我今天吃什么都觉得苦。”

隐娘没出声,宴云何将纸条放在了桌上,没有看,而是重新拿起酒杯饮酒。

“你不看吗?”隐娘问。

宴云何嗯了声:“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隐娘:“你不看怎么知道答案?”

宴云何望着隐娘:“每一个地方,都可绝处逢生。”

隐娘当然是看过信筒里的内容了,她现在万事都要跟成景帝报备,只是在宴云何这边,她身为其好友,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宴云何见隐娘表情:“看来我说对了。”

隐娘再次喝了半杯酒,五官扭曲,闷闷道:“嗯,都有。”

宴云何没再出声,他看着月亮,突然跟隐娘说:“我拿很重要的东西作为交换,救下了不少人命。”

隐娘不清楚宴云何指的是什么,但不代表她看不出现在的宴云何,有多落寞。

“这个东西比很多人命还要重要吗。”隐娘问。

宴云何恍惚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重不重要,对他来说,这东西应该是个麻烦。”

看着纸条,宴云何忽然又摇头道:“或许也重要,但又没那么重要,毕竟人这一辈子,还有许多事情比这更重要。”

隐娘要被绕晕了,她饮了酒的脑袋也有点晕。

她强打精神,眼里是宴云何的侧脸,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宴云何的难过。

隐娘皱了皱眉头:“就不能抢回来吗!很重要那就去抢,用尽一切办法夺回来!”

宴云何被她说得一怔,随后笑了:“这世上哪来这么多得偿所愿。”

他们喝了许多酒,隐娘中途趴在石桌上,一张脸通红,她愣愣地跟宴云何一起望着月亮:“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很重要的人。”

“后来我为了救他,放弃了很多在世俗看来非常紧要的东西。”

“其实那些我都不在乎,只是最后我用尽方法,也没能帮到他分毫,还被人白白玩了一场。”

宴云何握杯的手一顿,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隐娘说自己的事。

他认识隐娘,还是在他父亲去世后,他回到京城,遇见成景帝,并为他所用。

随后他便第一次见到隐娘,那时的隐娘已经在成景帝身边待了许久了。

宴云何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这个女子:“那是你什么人?”

隐娘怀念笑道:“我的兄长。”

宴云何声音极低:“另外的又是谁?”

隐娘看到宴云何握紧酒杯,泛起青筋的手,洒落一笑:“轮不到你给我报仇,早就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啦。”

宴云何心头却无法感觉痛快,他看着隐娘,不知对方的笑容底下,是否真的全无阴影。

隐娘眨了眨眼,笑道:“我哥哥帮我报了仇,陛下也帮我报了仇。”

宴云何笑不出来,他心情沉重,难受异常。

隐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点轻松的吧,我最近发现,我哥哥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宴云何勉强地笑了笑:“你兄长钟意的人,一定要对你很好才行。”

她看着宴云何,目光温柔:“我很庆幸,那个人非常好,是个值得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