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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掉的腿骨,最后是宴云何咬牙忍疼,亲手给自己接上去的。

永安侯这回狠了心,硬是没管宴夫人的哭闹,不许让任何人进去看宴云何。

若不是宴云何跟自己那原本跑江湖的武术师父,学过简单的救急处理,真这样拖下去,这条腿说不定真的废了。

或许废了对永安侯说还是一件好事,他宁愿要一个残废的儿子,残了就能老实,就会安分,也不会拖累全家。

宴云何靠在屋里的一角,看着窗外隐隐能亮起的火光,永安侯找人看着他,就差没用木条将整间房给封起来。

不让人送饭,只给送水,折了一条腿还不够,怕宴云何还有力气折腾。

最后是宴夫人哭闹着寻死,才允许送点心进来。

宴夫人一进来看到儿子的模样,就忍不住落泪。

她握着宴云何的手,抽泣了半天,才难过道:“儿啊,别怪你爹心狠。我们侯府只是看着风光,是万万不能卷进那样的事情里的。”

“东宫之事牵涉太广,和此事有交集的,哪个不赶紧撇清关系,娘知道你不服气,可是有些事情我们管不了,也不能管。”

宴云何沉默地吃着宴夫人带进来的点心,直到腹中半饱,才说:“我知道了。”

他被饿了几天,腿又折成那样,虽然做了处理,但这几日折断的地方明显肿胀起来,动一下都疼得钻心。

宴云何用因为憔悴而略微凹陷的双眼,乞求地望着宴夫人:“娘,你帮我和爹求求情,让他放我出去吧,跟他说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宴夫人拭去眼泪,连声道好。

然而等宴夫人一走,宴云何就拖着那条腿,用磨了几日的木刀,将紧闭的窗子撬开,翻了出去。

他在雪中狼狈地奔跑着,右脚每一次踩在地上,都疼得钻心。

嘴里喘着白雾,宴云何脸上沾满雪水。

他不止一次摔在了地上,却还是强撑着爬起来。

京城的街道长得好似没有尽头,他步步艰难地挪动着,感觉越来越冷。

与此相比,他的脸颊却愈发滚烫。

走到了最后,连呼吸都觉得费力。每一次吸入的空气,都像刀一般刮着他的肺腑,他被风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远远地,马上就看到了大理寺的大门,但是身体却愈发沉重。

直到被路上的行人撞了一下,天旋地转,宴云何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最后的视野里,他仍然执拗地望着那个方向,失去了所有意识。

那一次,宴云何昏迷了将近五日,宴夫人因此险些将眼睛哭坏,等他醒来,一切已成定局。

他什么也没帮上,正如虞钦所说。过去他帮不了,现在他一样帮不了。

宴云何猛地睁开了眼,他短暂地失去了一会意识,眼前的仍是乾清宫,面前站的是严公公,他带着几个小太监,将宴云何从地上扶了起来。

天色仍是暗的,乾清宫里依旧明亮。

宴云何靠着一个内侍,右腿痛得钻心。

难怪会做这样的一个梦,原来是旧伤犯了。

“陛下还在休息吗?”宴云何哑声问。

严公公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陛下还没醒,大人且先去内殿候着吧。”

扶到了内殿,深夜被吵醒的杨御医已经等在那了。

他是专门为龙体请脉的,深夜被吵醒,还以为是龙体抱恙,慌里慌张地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请他一趟,竟是为了宴大人。果然如外界所言,宴大人深得圣眷。

杨御医不愧是成景帝专用,简单把脉过后,便为宴云何施了针,有效地缓解了他的疼痛,又给他开了方子。

说他身体损耗严重,平日里需要好好养着。这番话周大夫也跟他说过,两人的说法大差不差。

严公公也在旁边劝道:“宴大人,下次可不能再这样胡来了。”

不等宴云何应声,一道声音从殿后传来:“他胡来的事情还算少吗!”

随着这道声音,殿中的人纷纷下跪,穿着常服的成景帝一把掀开手里的帘子,沉着脸步入殿中。

宴云何刚想下榻,就被成景帝不耐道:“老实坐着!”

严公公极有眼力见地带着杨御医下去了,将地方留给君臣二人。

宴云何虽然还坐在榻上,但也坐得不安稳:“陛下,我……”

“谁让你去天牢的?”成景帝坐在椅上,仍然满脸不善道:“方知州给的你令牌?”

宴云何不怕成景帝生自己气,但也怕他迁怒方知州:“是臣一意孤行,陛下恕罪!”

成景帝说:“你也知道你一意孤行?”

宴云何犹豫了会,还是道:“可是陛下,如果吴王真因为您下的那道御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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