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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竟不是梦?宴云何只记得当年他是在永安侯府醒来,脸上鼻青脸肿,嘴唇也破了,据宋文所说,是从床上摔下来给摔伤的。

后来因为喝酒一事,宴云何又被永安侯狠狠罚了一场。

那夜同虞钦的亲吻,逐渐变得像梦一场。

他回到东林以后,虞钦仍像从前那般冷淡,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宴云何真的趁醉冒犯了虞钦,他想以虞钦的性子,待他回到东林,不杀了他才怪。

正因虞钦没有任何反应,反倒叫宴云何认定了那不过是场梦。

现在宴云何才知道,这非但不是一场梦,而虞钦原来早在十年前,便知道他心仪于他?!

他们的第一次亲吻,竟这样早就发生了?!

宴云何震惊又错愕:“虞钦,你怎么这般能忍,我都趁醉亲了你,你竟然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瞒我瞒了这样久!”

虞钦见他模样,便知道这人已经将当年的事情尽数想起:“是你将它当作一场梦,我不过是配合你罢了。”

宴云何回过神来,渐渐觉出不对:“寒初,你瞒着这事,可是因那时便已对我动心?”

虞钦却道:“什么心,杀心吗?”

宴云何噎住了,这么想想也是,那时觊觎虞钦的这么多,还没谁像他那样胆大包天,动手动脚。

虽是自己做错了,但虞钦怎的这么老实,连哄哄他也不愿意,他垂头丧气道:“我错了。”

这一场迟到十年的酒后算账,却从今夜才开始清算。

虞钦问他:“何错之有?”

宴云何老实道:“不该酒后轻薄于你。”

虞钦颔首,那模样瞧着与当年教训宴云何的夫子,一般无二:“日后不许过多饮酒。”

宴云何忙抬头:“可是出门应酬,难免有饮酒的时候。我并非不想答应你,只是答应以后若是做不到,岂不叫你失望?”

“所以我只是让你不要贪杯,没叫你不许饮酒。”虞钦说道。

宴云何刚挺直的腰板,又缓缓弯了下去:“好,日后不会了。”

虞钦见他模样低落,叹了口气:“我观你身上旧伤累累,饮酒对此有害无益。”

宴云何听着这话,心头又满涨起来,他惯来好哄,刚想笑着说点什么,便听虞钦道:“从前你是酒后寻我,若是日后寻旁的人呢?”

“怎会!”宴云何瞪大眼:“你不能污蔑我,我定是都找了你,没有别人!”

虞钦挑起眉梢:“你在边境那些年,可有醉过。”

宴云何立即道:“就是醉了,也有成安在旁照料,没听他说过我有酒后乱跑的事。”

听到这里,虞钦眉眼微动:“赵成安?”

“嗯,成安是我最好的兄弟,性子也好,模样也俊,在我们营里很受欢迎,多的是人想把自家女眷许配给他。”宴云何兴高采烈道。

哪知虞钦竟听着听着,神情淡了下来:“看来你觉得他很好。”

宴云何的神经前所未有地绷紧了,他敏锐地嗅到了不对,当即说道:“嗯……其实也没那么好,我与他就是脾性相投。”

“还互为知己。”虞钦不紧不慢地补充了后半句。

宴云何快被冤死了,总觉得今晚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他忙摆手道:“也不能说是知己,不到那种程度。”

“说笑罢了,你怎么如此认真。”虞钦口风一转,很是淡然道。

可怜宴云何在这冬夜,连额上的汗水都给逼出来了,他小心地瞧着虞钦:“你当真没有生气?”

说实话,虞钦在宴云何眼中,自然是千好万好的。

但宴云何也没被爱意蒙蔽了双眼,当初便知道这是个心狠美人,即便如此,但他就爱他这模样。

也爱他气性大,为他吃味的样子。

“若是事事都要生气,那在下真要未老先衰了。”虞钦道。

宴云何想到他招惹虞钦这么多回,的确时时叫人生气,说的那些话也很不好听。

尤其是回京以后,虞钦都被他刺得同他动了几回手了,想想就背脊发麻。

宴云何立刻讨饶道:“寒初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从前不懂事。日后你指东我绝不往西,事事都听你的。”

“此话当真?”虞钦问道。

宴云何顿了半晌,才换了措辞:“嗯,如果你说的有道理,我就听你的。”

虞钦终是露出了今晚的第一次笑,宴云何的心也随着他的笑容,软得一塌糊涂。

若是能时时叫虞钦开怀,那他做什么都可以。

虞钦很快便敛了笑意:“我该回去了,你好好歇息,若是有事,记得城南桃花。”

宴云何颇有些依依不舍,他望着虞钦:“过两日便要开始准备冬狩,到时候忙起来,或许就不能像如此这般日日相见了。”

虞钦闻言,却还是起身来到门边。宴云何随在他身后,送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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