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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大夫在偏堂足足等了快一个时辰,才候来了姗姗来迟的宴云何。

看清把小侯爷勾得现在才出现的美人模样时,小周大夫险些摔了手中的杯子。

虽然确实是个大美人,但真正让他惊讶的是此人身份。

这不是因为刺杀成景帝而被关在牢中的虞钦吗?怎么会出现在宴云何的府邸?

宴云何色令智昏不要命了?竟然这么堂而皇之地带人出来,还让他看诊。

小周大夫不多时便出了一头冷汗,宴云何见状,就解释道:“不用紧张,陛下知道他在我这。”

其实是不知道的,不过皇城司都知虞钦离了药王谷,大概没多久消息就会送到御前。

前段时间虞钦赴往东平之事,成景帝都没降旨怪罪,想来这回进京,以虞钦谨慎的性格,应该不会叫旁人发现。

小周大夫这才松了口气,不由想起近来京中盛传的流言。

忍不住多看了虞钦两眼,难道真如传闻所说,这虞大人是陛下埋到姜太后身边的一颗钉子?

姜太后如今是彻底失势了,被囚于慈宁宫,半步都不可踏出,起初不是没有人为姜太后求情,但成景帝对那些人的态度异常狠绝。

包括元阁老,不过是为姜太后说了一句话,便被成景帝扣了谋逆同党的帽子,逼得元阁老自请罢官,告病在家。

便是小周大夫这种非朝堂中人,都能根据传闻猜出现在朝堂是一片腥风血雨,而叫局势变成现在这般的核心人物,现在就在他眼前。

见小周大夫忍不住看了又看,宴云何脸渐渐黑了:“他伤得是肚子,不是脸。”

“是吗,将衣服解开,我先看看伤处。”小周大夫故意道。

宴云何脸瞬间更黑了,本来小周大夫若不是表现得这般明显,宴云何还不觉得有什么。

但想到小周大夫那些风流战绩,宴云何突然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找小周大夫过来了。

况且这厮绝对猜到了他们刚才做了什么,若不然怎会满脸打趣,特意触他霉头。

看过伤处,小周大夫道:“这不是恢复得很好吗,没什么大事。”

说完小周大夫冲宴云何眨眨眼:“但是虞大人手腕有点磨红了,记得上些药。”

刚说完,小周大夫就见这位自进来后便一直清清冷冷,没有同他说过半句话的虞大人,脖子上逐渐泛起红晕,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宴云何一把将小周大夫提了出去:“行了,就你话多!”

小周大夫哎哟哎哟地怪叫着:“谁叫你一点都不心疼人家。”

“闭嘴,回你府上!”宴云何道。

小周大夫嬉皮笑脸道:“上次给你的那些药用完没,要不再给你点?”

宴云何忍不住了:“滚!”

送走了小周大夫,宴云何尴尬地回到虞钦面前:“看着虽然不靠谱,但绝不是乱传话之人。”

虞钦:“你先前用的药,是他给你的?”

宴云何干咳了声:“嗯,那会没什么经验,怕闹得你我都受伤,所以问他要了些药。”

虞钦看了宴云何一眼,很难说清那是道什么样的眼神,是些许无可奈何与纵容,看得宴云何浑身都麻酥酥的,忍不住凑了过来,蹲在虞钦身前:“方才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不能反悔。”

虞钦垂眸望着宴云何期盼又紧张的脸,恍惚间想起在东平城前,忆起两人最初时相遇的模样。

“不悔。”他轻声道。

宴云何专注地看着虞钦,自然没有错过对方眉眼间一闪而过的怅然:“那你怎么……不高兴啊。”

虞钦握住宴云何放在他膝上的双手:“我生来父母双亡,祖母早逝,唯一的祖父也在八年前过世。虞府只剩下我与白茵,她对你我之事不会介怀。官场上我声名狼藉,政事上更无建树,但你与我不同。”

宴云何听到此处,喉头竟是被堵住般难受,他听不得虞钦这般自贬,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想说他不在意,却感觉道虞钦制止他反驳的目光:“你听我说完。”

宴云何躁动的情绪一下被按了下来,虞钦温声道:“你是永安侯府的小侯爷,有个很疼爱你的母亲,是天子近臣,功勋满身,我想对于京中许多名门来说,你亦是再好不过的良婿。”

宴云何神情已经彻底垮了下来。

“刚才说的那些,我都仔细考虑过了,但我这人做不到那般大方,哪怕我们有诸多不配,但你也只能是我的。”虞钦俯身,与宴云何额心相抵。

“所以日后该后悔的人,很有可能是你。我现在将利弊同你说清,你既要与我成婚,便再也悔不得,若不然……”

宴云何在听到虞钦后面的话时,便露出满脸傻笑,听到虞钦这隐隐带着威胁之意的后话,他忍不住凑到虞钦唇边亲了口:“若不然你弑夫?”

虞钦被他的亲吻打了岔,半晌无奈道:“我哪舍得。”

堂中二人耳鬓厮磨,喃喃细语。

堂外宴夫人轻轻地挪动步子,静静地离开了偏堂。

一旁的贴身侍女红芸担忧地看着宴夫人:“夫人,可要叫库房取些清心丸?”

宴夫人摇了摇头,她拍了拍红芸扶住她的手背:“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淮阳可是我儿子,他喜欢谁,难道我这个做娘亲的看不出来?”

“只是这些年我总盼着他是一时兴起,也许时间久了,一切都好了。”

红芸:“夫人……”

“不必担心我,该让人担心的,是里面的傻小子。”宴夫人沉沉地叹了口气,双目微湿:“我这个做母亲的,又何苦再给他增添负担。”

红芸用帕子轻轻给宴夫人擦去颊边眼泪,宴夫人缓过劲来后,才道:“确实得开个库房,我这些年存下来的东西都得换个样式了。好些都是女子用的,得改成儿郎的款式。”

红芸笑道:“夫人,莫担忧,一切有我呢。”

……

成景九年,三月,成景帝降下谕旨,将领宴云何在东平战役上动用私刑,但念起收复东平有功,功过相抵,责其在家中自省一月。

对于逃离在外的佑延璟,成景帝的做法是宣告天下他的死讯。

宴云何心想,这大概是成景帝的态度,他不再追究佑延璟,但也不允许这人再用皇家的身份活着。

成景九年,四月,成景帝自称梦见先皇,要求将先太子佑仪的陵墓迁入皇陵。并斥责当年蒙奸人所骗,东宫谋逆案有异。

成景帝梦醒后大感不安,于是同年轰轰烈烈,为多年前的东宫太子一案的平反,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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