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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过去,陈侧柏一直不知如何看待这段感情。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跟秋瑜在一起。

适配度测试为100%,只是因为他当着那群智力低下的蠢货,入侵了那台设备,改写了底层代码。

本意是为了还击。

学校里,几乎人人都喜欢秋瑜,她漂亮,甜美,性格好,家境优越,从不将各种玩笑话放在心上。

当他和秋瑜的基因适配度为99.99%时,没人会再在这件事做文章,也没人会再把他和秋瑜联系在一起。

他和她都会清净不少。但陈侧柏没想到,秋瑜会吻他。

人声喧闹,嘈杂。

她在四面八方饱含恶意与嘲讽的目光下,朝他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踮脚,扣住他的后脑勺,仰头吻了他。

她的唇舌温热、湿滑,轻轻绞住他冰冷的舌-尖时,他生来就心率过缓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一霎那竟逼近正常人的心跳。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他被她亲得手指发麻。

想要拽住什么,她的头发或喉咙。

固定住她的脑袋。

不允许她离开。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平静地看她的唇撤离。

似乎有一缕半透明的唾液丝,在她和他的中间断裂,消逝。

在那以后,无数个梦境中,他都能看到那一缕若有若无的唾液丝从面前划过。

唾液是不洁的。

他的心思也是不洁的。

在梦里,他在那一缕唾液丝还未彻底坠落之前,突然卸去冷漠的伪装,猛地按住她的后脑勺,带着强到可怕的攻击性,吸-吮她的舌尖,直到她的舌根抽痛。

他出身肮脏,思想也肮脏,对她充满了不洁的狩猎欲。

但他不能狩猎她,也不配狩猎她。

她不是他的猎物。

她生来优越,光芒四射。

他以虚假的适配度,以及合作式婚姻的名义,占有她三年,已经是卑劣污-秽到极点的做法。

而且,他并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以他现在这个体征,哪怕有人告诉他,明天他就会在实验室里猝死,他也不会意外。

他连自己都是苟延残喘,按理说,今天看到她和裴析用餐,不该过去打扰他们。

毕竟,裴析是真的喜欢她,如果他意外死去,能安抚和照顾她的人,也只有裴析。

只是,没有忍住。

她还是他的妻子。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掐着她的下巴亲吻她,再卑劣一些,甚至可以逼她吞咽他的唾-液。

直到现在,她的身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这种情况下,她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

不知是否嗅觉变得更加敏锐的原因,他闻到秋瑜身上沾了裴析的气味时,一瞬间竟生出极其恐怖的杀意。

想要杀死裴析。

最好是当着秋瑜的面,亲手绞断他的颈骨。

这样,她就会知道,过度亲近其他男人的下场。

这种狠毒到可怕的想法,在一秒钟内迅速侵占了他所有的思维。

足足过去半分钟,他才强行压抑下那些过于阴暗的想法。

为了不让秋瑜看出端倪,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

原想沉默到回家,听见她说自己芯片使用过度以后,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杀意再度汹涌而出。

如果她患上了神经退行性疾病……

如果她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三年来,陈侧柏一直在她的面前,扮演一个冷静且无攻击性的人。

知道她的身体可能会出问题以后,他冷静的面具微微破裂,攻击性骤然增值到顶峰。

他掐着她的下颌,读取她的生物监测数据时,有一辆卡车从旁边呼啸而过,他都想猛地拔出她后腰的枪,瞄准卡车的车胎,发射子弹。

幸好,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精神有些疲倦。

陈侧柏的心神倏地放松下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出了一头冷汗。

他撑着额头,侧头望向车窗,看到自己神情冰冷而沉晦,额上有青黑色的鳞片状纹理一闪而过。

定睛一看,似乎只是几根异常突起的青筋。

这几天幻觉太多了,陈侧柏没有将这一幻觉放在心上。

他闭着眼,在竭力整理思绪。

他感到自己在失控,也感到这失控在加剧。

就像神经被反复拉扯,每一次拉扯,都是在试探他理智的极限。

他只知道自己暂时不会失去理智,但并不知道自己理智的极限在哪里。

更不知道,失去理智的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因为他现在心里涌动的,全是危险、恐怖、骇人的想法。

每一个,都会让他旁边闭目养神、不谙世事的妻子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