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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惶然抬头望着梅树上的人,眼中有恐惧也有痴迷。

“本公主对你一片痴心……”

“刷!”

梅落谙手中的折扇旋飞出去, 扇面锋利如刀, 在长公主脸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这才回旋飞回了梅落谙手中。

“啊!我的脸!我的脸!”

长公主捂住脸尖叫出声, 有鲜血从她指缝间溢了出来。

“你恶心了本座多少句, 本座就在你脸上划多少道口子!”

梅落谙冷冷开口。

长公主府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举着火把的禁卫军在黑夜里像是一条火龙将整个长公主府盘了起来。

大门被撞开, 一队禁卫军率先闯了进来, 身上的铁甲碰撞发出冰冷的金属音色。

“救本公主!救本公主!”长公主看到闯进府中的禁卫军, 眼底又燃起了几丝希望。

禁卫军进来之后,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一身明黄的年轻帝王缓缓走了进来。

跟在沈琛之后的是燕明戈和聂云。

燕明戈见梅落谙也在这里, 眸中还闪过几分意外。再一看整个长公主府死寂一片,心中又了然, 只怕梅落谙跟长公主有什么大仇。

“赤血罗刹梅落谙!”

聂云是江湖出身, 自然认得梅落谙,看到这尊传说中的杀神, 他手中的刀当即就出鞘了半寸,被燕明戈伸手格挡了一下, 才没把刀完全□□。

聂云有些不解看着燕明戈, 但燕明戈如今的身份, 他也不敢贸然问话。

梅落谙对于杀气再敏锐不过,他似笑非笑瞥了聂云一眼,目光才从燕明戈身上一掠而过。

“这个毒妇的命, 我要了!”

他娟狂开口。

聂云额头冷汗都出来了,梅落谙方才那一眼落在他身上,压迫感太强,他毫不怀疑,若不是燕明戈阻止了他抽刀,只怕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沈琛自然看出梅落谙不是好惹的角色,这些江湖中人素来以强者为尊,对权贵点头哈腰那一套,他们不屑。

便是有江湖中人和朝堂联手,大多也是像慕行风和三皇子那般,讲究一个伯乐相马。

因此对于梅落谙这大不敬的话语,沈琛也没见生气,只问了一句:“长公主府上的侍卫,都是阁下杀的?”

梅落谙不屑一笑:“是又如何。”

长公主看到沈琛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扑过去一把抓住了沈琛的衣摆:“皇侄!救我!”

沈琛看着满脸是血的长公主,面上无喜无悲。

他蹲下,缓缓开口:“姑姑,你做的那些事,真当我不知么?”

长公主听到沈琛这话,瞳孔剧烈一颤。

进府搜寻的禁卫军压着长公主驸马到了院中,推搡着他到沈琛跟前,低喝一声:“跪下!”

长公主驸马在梅落谙进府杀人的时候,察觉事情不对就躲到了床底下的暗道里,后来以为梅落谙已经走了,想逃出去,却又被搜寻的禁军抓了个正着。

眼见大势已去,长公主驸马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陛下!我什么都不知道!造反谋逆一切都是长公主谋划的!我只是听从长公主吩咐行事啊!”

长公主看着驸马这幅嘴脸,怒骂一句:“蠢货,你以为把我供出来,你自己就能摘干净了吗?”

她癫狂大笑起来,踉跄着从地上爬起,顶着满脸的鲜血,道:“杀我?你们谁敢杀我?”

梅落谙嘴角勾起一个冷峭的弧度,手中折扇再抡飞出去一圈,长公主脸上又多了一道血痕,她痛得惨叫连连。

梅落谙不屑开口:“杀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

长公主看得出来梅落谙是真要自己的命,她连忙看向沈琛:“皇侄!救我!满朝文武百官性命都握在我手里!你不想看着朝臣都被毒死吧?”

沈琛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燕明戈想到长公主给林处的那张药方,脸色微变,莫非长公主不止给了他们一家寒石散的药方?

长公主接下的话果然也验证了燕明戈的想法。

她大笑起来:“你的文武百官们,十有八成都中了寒石散之毒!若是没有我手中的解药,你就等着他们都被毒死吧!”

寒石散,前朝禁药!

长公主这话一出,就引起了一片哗然。

“你!你简直其心可诛!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沈琛怒喝。

沈琛从来都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会用这般极端的手法。

他出生时,大昭朝已经禁寒石散三十多年了,他对这东西了解得也并不多,但能导致前朝灭国,可见这东西的恐怖之处。

相传前朝的文人雅士,不知从何时兴起了吸食寒石散乃是风雅之事,于是便有满朝文武附庸风雅,以吸食寒石散为荣,最后毒发,导致整个朝堂没一个正常人。

百姓怨声载道,这才有了灭国之祸。

“好处?哈哈哈……”长公主突然一脸厉色:“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高官厚禄,女人就不行?我若成皇!这万里河山,万千美人,都是我的!”

说到美人,她目光又痴迷的看向了梅落谙。

梅落谙面若寒霜,捏紧了手中折扇,像是恨不得把长公主的脑袋给削下来。

沈琛听了长公主这番言论,也是一阵短暂的惊愕。

最后只是摇头,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道:“疯了,疯了。”

能给满朝文武百官下药,绝不是一天两天,一月两月能完成的事,可见长公主这是老早就开始谋划的了。

长公主大笑:“是啊,本公主早就疯了!凭什么!我再得宠,当年也只能被父皇逼着嫁给这个一无是处的懦夫!”她指着驸马,眸中满满的怨恨。

“我那些不得宠的皇妹,那个不是被送去野蛮异族联姻了?”

“我若为皇!谁敢不服我?谁敢不从我?”她一脸癫狂。

她一开始是打算用寒石散牵制满朝文武,让他们都听自己的,拥护自己登上皇位。

不过女皇,古往今来都没有过,只怕一些老顽固就算中了寒石散之毒也不肯低头。

半月前收到三皇子的信,为了保险起见,她才想让自己的女儿为皇后,如果自己的女儿生下了儿子,那是再好不过,到时候毒死沈琛,她完全可以挟幼弟以令诸侯,垂帘听政。

哪怕没有女皇的称号,但她的权利也和女皇不相上下了。

比起她自己为皇,这条路明显是更容易走通的。

她原以为自己的计划□□无缝,却没想到败露得这般快。

“寒石散的解药,交出来。”沈琛道。

长公主讽刺一笑,衬着她满脸血污,好像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交出来?我又不傻,哈哈哈……”

沈琛转过身,负手而立:“将长公主收押天牢。 ”

有禁军想上前捉拿长公主。

梅落谙一抖折扇,扇面张开。

明明只是一把扇子,却给了人他拿在手中是三尺利剑的错觉。

强大的压迫感让禁军不敢上前。

他高高挑起唇角:“小皇帝,你似乎忘了本座说过什么,这个毒妇的命,我定下了。”

沈琛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了。

他对梅落谙,不可能一让再让,不然他这帝王,颜面何存。

沈琛看向了燕明戈。

燕明戈倒是不惧梅落谙,上前一步道:“谋逆之罪,她是必死无疑。只是如今关系到朝臣安危,阁下便是有什么私仇,可缓些时日再报。”

梅落谙勾起艳丽的唇角:“别人的事,与本座何干?”

“朝堂不稳,祸及百姓。”燕明戈道。

“我若不肯呢?”梅落谙微微偏了偏头,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勾魂夺魄。

“那燕某只能向阁下请教一二了。”燕明戈丝毫不惧。

梅落谙看了燕明戈两秒,才移开视线,收回这扇:“镇北王既然如此说,那这个面子我就不得不给了。”

话落,他飞身跃上屋顶,脚尖在琉璃瓦上一点,再次跃进了无边夜色里。

长公主被禁军押走的时候,还阴森森冲着燕明戈狞笑:“姓燕的,你别得意,你也中了寒石散之毒!”

此言一出,沈琛和一同前来的禁军都有几分惊慌。

燕明戈只冷冷回了一句:“我如何,就不劳长公主费心,你还是担心至自己能不能熬过天牢里的酷刑。”

禁军压着长公主离去后,沈琛才担忧的看着燕明戈:“她说的可属实?”

燕明戈拱手道:“陛下不必担心,臣没有觉得身体不对劲。”

他没有直接说,他一早就发现了长公主给了寒石散的方子。

帝王猜忌这一点,不得不防。

寒石散若是剂量适中,也可当一味药用,所以服食少量的寒石散对身体是无害的。

然而若是服食的剂量过多,就会变成毒素累积在身体里,上瘾不说,还会导致幻觉,最后神志错乱,五脏衰竭而死。

沈琛说了些关心的话,当即赏了燕明戈一堆东西,又命御医连夜去他府上给他把脉。

长公主府已经被抄,名单上的三皇子党羽,也在这夜,被禁军尽数拿下。

第二日早朝,沈琛让太医院的御医们给朝臣把脉,果然绝大部分朝臣都中了寒石散之毒。

有的大臣是家中妻妾跟长公主私交甚密,这才不幸中招。

但有的大臣跟长公主府一向没来往,却也中了寒石散之毒,并且中的毒还不浅。

朝堂之上又是一片惶然,细查之下,才得知,这些大臣平日里就好些口腹之欲,喜欢吃鸣玉楼的菜。

而鸣玉楼是长公主名下的产业,这寒石散,便是下到了这些朝臣所用的菜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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