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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向沈恕,如果能欣赏沈恕露出来的痛苦表情,别说休息,让他再坐多两趟飞机也值得。

沈恕捧着花,望着李叔,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道:“把沈元关在房间里,我回来之前,不许放他出来。”

沈元的笑声戛然而止,他震惊地瞪着沈恕,就好像面前这人不是沈恕,而是冒充沈恕的怪物。

李叔应了一声,喊来的园丁。

园丁做惯了体力活,两个人架着沈元,干净利索地把人拖回房间里,关了起来。

直到沈元不可置信的惊呼远去,沈恕这才松开了抓着花的手。

有刺没去干净,穿破了包装纸,扎进了掌心里。

大喜日子,不该见血。沈恕用手帕擦去了掌心里的血,给自己的秘书去了一个电话。

……

铃声响起时,郁松年刚下课。

他拿出手机,这个时间沈恕应该来了,他们约好了会去吃饭。不知为何,沈恕的电话迟迟未来,打过去也显示正在通话中。

学生们嘻嘻哈哈地下了课,有几个还喊他去食堂吃饭,郁松年笑着拒绝。

很奇怪,他并不想告诉其他人他今日就要去领证。

大概是因为,母亲告诉过他,越重要的事情,在完成前就该越低调。

太过高调,反而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影响一切。

再次拿出手机,沈恕仍然没有来电。他只好先去换了衣服,拿上他这些日子打磨许久的礼物,往校门口走。

刚到校门口,就接到了沈恕的电话。

对方说了一个新的车牌号,郁松年寻了一会,才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

沈恕降下车窗,冲他招了招手。

不是沈恕常开的那辆,不过郁松年也没有多想,他快步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刚想对沈恕说点什么,就发觉车里不只有司机,副驾上还有另一个男人,西装革履,面容严肃。

沈恕对停在车门外的郁松年说:“先上来吧。”

郁松年动作缓慢地上了车,他看了沈恕几眼,却发现沈恕始终没有要和他对话的意思。

气氛莫名紧张,凝重得超出郁松年的意料。

在他想象中,去领证不该是这种氛围,也不该有这么多人。

副驾上的男人转过身,客气地说:“郁先生,你好。”

“初次见面,鄙姓赵,是沈先生的律师。我方建议在公证前,您先联系您常用的律师,因为这不是一份常规的婚前协议,一般情况下,婚前协议都是要经过几轮谈判的。”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又比较紧急。沈先生说,您那边的一切要求,他都可以配合。”

郁松年看着男人手里的合同,再看向沈恕。

沈恕脸色有些苍白,眉眼间没有丝毫喜意,甚至有些焦虑。

他像受不住郁松年当下的目光,避开眼神,低声道:“你可以开出任何条件。”

赵律师眉心抽了抽,看向他那冲动的雇主,刚想说什么,就感觉手上一空,是郁松年接过了他手里的协议。

在赵律师看来,郁松年只是粗略地看了看协议,好似根本不关心自己能从这场婚姻中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

这对即将要结婚的新人,跟他所接触的那些需要通过协议分清财产,谈判中要求达到最优条件的客户不同。

郁先生只问了一个问题:“协议上的有效期为一年是什么意思?”

赵律师善解人意地解释道:“就是一年后,如果沈先生和郁先生仍是合法夫夫,这份协议签署补充条款后,仍具有法律效应。”

“如果一年后离婚,那么一切都按照这份婚前协议进行分配。”

赵律师自认为解释得够清楚了,这位郁先生却低声道:“意思是我们的婚姻有效期是一年?”

赵律师尴尬道:“也不能这么说。”

而他的雇主沈先生听到郁松年的问题后,看起来好像更苍白了些。

沈恕嘴巴张了张,他想和郁松年说,他可以答应任何条件,只要郁松年不要反悔,和他结婚。

合同里也明确说了,一切的条件是他们成为合法夫夫才能生效。

哪怕他所拥有的一切,郁松年都看不上,可这也是他能够给出的所有了。

沈元回来了,他不知道郁松年还会不会选择他。

这场婚姻里,迫切的只有他一个。

他没这个自信,也没这个勇气去让郁松年作出选择,只能用最愚蠢的方式,为他们的婚姻加上砝码。

郁松年却转过头,无视了他。

“有笔吗?”郁松年问赵律师。

赵律师赶紧拿出笔,然后他就看到,比他雇主还冲动的郁松年,粗暴地在签名处落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