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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恕觑了一眼郁松年,郁松年面朝前方,眉心微凝,看起来并不想配合摄影师,又觉得为难。

于是他主动牵起郁松年的手,脑袋微微往那方靠了一下,露出浅淡笑意的同时,低声对郁松年道:“都是我的错,你之后怎么生气都可以。”

怕摄影师听见,他又往郁松年的耳边凑了凑:“所以现在……笑一下吧。”

郁松年偏首望他,沈恕努力冲对方表现出真挚恳求的模样。

如果结婚证拍得很糟糕,郁松年会不会后悔他不知道,但他肯定会后悔。

要是一年后分开了,最起码这也是个念想,他希望回忆起来时,能更美好些。

郁松年收回视线,手从他的掌心抽出。

他以为他的说服失败了,正黯然垂首,看着空空的掌心发呆,忽觉肩上一热,是郁松年伸掌拢住他的肩膀,让他更近地贴着自己后,面朝着摄影师:“这样可以吗?”

摄影师满意道:“这样才像话嘛,找到这么帅的对象来结婚,就该笑一笑。”

结婚证照拍好了,就是现场打印出来,拿着那份照片,郁松年来时已经查过所需步骤,轻车熟路地领了两份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叫沈恕填上。

填好资料,盖上手印,郁松年将他们俩的资料递交上去,不多时,工作人员就给他们登记好了,发下来两本红色的结婚证。

整个过程,沈恕都有种浑沌又不真实的感觉,哪怕红色的本子被郁松年递给他,他打开一看,看到结婚证上的自己和郁松年,还是没太多真实感。

照片上的他们,身高相近,脑袋往彼此的方向轻侧,同时冲镜头微笑。

登记时间,2021.10.24。

他和郁松年真的成为合法夫夫了,捏着那份结婚证,他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郁松年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沈恕连忙收起了笑意,摇了摇头:“没什么。”

揣着结婚证,想到已经公证好的协议书,明白身旁的人不管愿不愿意,接下来一年都是他的丈夫,沈恕便感到非常愉悦,哪怕此时郁松年的冷淡,也不影响他的心情。

时间还早,沈恕问郁松年:“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郁松年却拒绝道:“我下午还有课,先回去了。”

沈恕怔忪一瞬:“我送你吧,”

郁松年:“不用了,我已经叫好车,司机应该快到了。”

说完,郁松年拿着自己的那份结婚证,迈步下了台阶,朝民政局大门走去,甚至没有跟沈恕说声再见。

沈恕站在原地,那种油然而生的愉悦感在看着郁松年头也不回离去的那刻,消失殆尽。

他嘴唇微抿,翻开那份结婚证,看着照片上的两人,刚才的心情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

沈恕轻声叹了口气,独自一人回到车里。司机问他要不要回家,沈恕脑袋靠着窗子,低声道:“去公司吧。”

本来请了足足一天假,没想到,其实不需要那么多的时间。

也是,他们的领证不过是个流程而已,不是情投意合的见证,何必庆祝。

秘书没想到他今天会来公司,但见他脸色不好,没敢多问。

忙到华灯初上,沈恕才从公司出来,拿出手机,郁松年始终没有给他发过消息。

好在明天还要拍婚照,他还能见到郁松年。

不管对方情不情愿,接下来的一年里,他们始终是要见面的,有很多相处时间。想到这点,沈恕又觉得振奋起来,他编辑消息,询问好明日拍摄时间后,又将对方回复的话语,转发给郁松年。

不多时,郁松年就回复道:“婚照有必要拍吗?”

“什么?”沈恕回复得很快。

短短的两字,充满错愕。

郁松年没再回复,而是放下手机。

教室里只有他一个,独自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销毁作品所需的锤子,嘴里咬着烟,是一整盒中剩下的最后一根。

旁边的烟灰缸里,烟头几乎堆出个小山堆。

仰首望着这个花了许久时间的作品,原本想要在婚礼上作为装饰,现在……郁松年又闷闷地抽了口烟。

几乎已经是完成作品的雪白雕塑,鹿角像翅膀拢在人体身上,人像的眉眼处有雕刻而成的丝带作遮挡,露出的唇角柔和上扬,后颈刻着lev,是郁松年的名字。

他摸着雕塑的脸,就像触摸着自己的情人,又像对作品的留念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