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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望被牵过的那只手,忍不住紧紧攥起来,似嫌弃又像想留住什么,矛盾得厉害。

祁薄言说完那话以后,就躺了下来,悠悠闲闲地看星星,没再同纪望说那些没用的浪漫话。

是的,没用。再浪漫的话达不成效果,可不就是没用吗。

说真的有多恨祁薄言,其实不至于,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能反复回忆起来的,都是曾经一些美好的时候。

就算分手分得难看,恋爱时所感受到的快乐也不是假的。

只是纪望不敢了,不敢明知道这是个深渊,还和年轻的时候一样,莽撞地往下跳。

摔一次是意外,摔两次是活该。

纪望清楚自己的性格,他扛不了多久。所以他只能逼着祁薄言自己走,他想让祁薄言明白他们回不去了,他也不是曾经的那个纪望。

祁薄言想从他这里得到的一切都不会再有,所以何必执着,不如彼此放过。

纪望脚踩在了折叠梯上:“下去吧,还要去张慕先那里洗漱,时间不早了。”

祁薄言没理他,纪望不再管。他也不想和祁薄言一起去浴室,担心会发生上次一样事情。

身后没有跟着摄影师拍摄,脚下踏着石头堆出来的路,纪望总算觉出了点这地方的妙处,他喜欢这里,也许以后可以在这生活一段时间。

洗漱过后,纪望开始整理自己要睡的床铺,一间房里两张床,空气中有不太好闻的味道。

纪望把小旭给的驱蚊香点上,心想,就是他也没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睡过觉,等节目播出,祁薄言的粉丝得多心疼。

他把衣服叠在了被子下方,用以阻挡被子上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和城市不同,乡下的夏天,白天很热,晚上又冷。或许是因为这里是山上,海拔比较高。

不盖被子是不行的,祁薄言有可能会因为挑剔环境,真的不盖。

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纪望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是被一阵鸟叫声闹醒的,纪望揉着眼睛,忽地看到这间破房子里挤满了人,心脏差点吓停,他想动胳膊,却感觉到手臂上传来沉甸甸的重量。

往下一看,祁薄言和他挤在一张床上,他的衣服上叠着件大外套,应该是祁薄言的衣服。

屋子里的被子早就被丢在了另一张床上,而祁薄言同他一起睡,搭着两件衣服。

没有比这更噩梦的事情了。

纪望看着这些摄影机,努力忍住了自己心头的慌张,冷静道:“怎么回事?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活动吗?”

几乎要陷在他怀里的祁薄言动了动,然后不耐烦地把脸往衣服里藏,露在被子外的只剩一点头发。

摄影师后面走进来了一个人,手里拿着麦克风。是一个纪望没料到且没见过,却有点了解的人,夏长阳。

夏长阳是这一期的飞行嘉宾,他脸上有着不善综艺的尴尬,拿起麦克风机开始唱歌,这是江导给他分配的任务,用歌声唤醒另外五名嘉宾,前往安排地点集合。

外套里的祁薄言动了动,纪望心头一颤,想起祁薄言那起床时候的坏脾气,忍不住隔着衣服按了下祁薄言的脑袋,试图让人清醒点,有个缓冲的时间。

纪望努力同夏长阳客套:“夏老师,你好。”

夏长阳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个人挤在一起的床:“原来这是个这么艰苦的节目吗?”

他抛出了梗,纪望当然得接:“是的,总所周知《在路上》又名《历险记》、《江导不做人》。要是你今天发挥得不好,可能就要落到像我们俩这么凄惨的境地。”

说完,他又刻意地补充道:“被子很潮,我俩只能用外套盖着睡,互相取暖了。”

鬼知道祁薄言为什么会爬上他的床,不过做这件事的是祁薄言,让纪望没有很意外。

他大概已经都被祁薄言折腾习惯了,既来之则安之,用演技随机应变。

聊天间,祁薄言终于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长发凌乱,眼睛都没睁开,就静静坐着没说话。

夏长阳识趣地同跟着他一起的摄影师说:“我们去下一家吧。”

屋子里是没摄影机的,其他摄影师被夏长阳带走后,就只剩下他和祁薄言。

纪望猛地掀开外套,走下床,想要严厉地说点什么,又觉得冲祁薄言骂什么,都是一拳砸在棉花里。

不说又觉得气不过,只能冲床上的祁薄言道:“下次你想做什么,能不能在心里过一遍?”

祁薄言还是垂着头,没理他。

纪望得不到回答,便甩门出去了。用院子里打起来的水洗了脸后,总算清醒了些。他换了套衣服,看向还没有一点动静的主屋,便走了过去,敲了敲。

没有回应,纪望推门而入,看见祁薄言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里,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是李风来了。

李风看见纪望在屋子里,和气地说:“纪老师,你先去集合吧,祁爷这里有我就够了。”

纪望看了眼还在闹起床气的祁薄言,没有留在房子里,他要去找小旭。

走到一半,才想起昨晚从身上撤下来的麦克风还留在卧室里,只能回去拿,收音组的还要给他的麦换电池呢。

靠近卧室的时候,门没有关,他听见李风用些许谴责的语气说:“昨天就没有吃,医生说了,你现在状态很不稳定。”

纪望停住脚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进去,作出这样偷听的行为。

祁薄言生病了?是上次的胃出血后遗症吗?已经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还在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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