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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松开了身旁“纪望”的手,抬手轻轻地勾了下距离他很远,舞台上纪望的轮廓。

“还是很好看,像是会发光。”

李风轻声说着这些纪望可能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不是想为祁薄言辩解什么,只是觉得,这些也许纪望会想要知道。

“说起来,我第一次发现祁爷不对劲的时候,是他把你的电话给了我。”

“好在你那个电话已经是空号,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发现他的不对。”

李风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虽然说出来的内容,并不轻松。

纪望听到这里,忽然想起祁薄言第一次出现在他住的地方,问他,你换手机号了?我打了好几天你以前的号码。

所以,祁薄言在治疗好了以后,早应该发现那是个空号。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一直都没好吗?

纪望紧张地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李风:“会不会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复发了?”

李风闻言,苦笑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其实祁爷他,在四年前从没有打过那个号码。”

“他的所有幻听里,都是你主动来电。”

“医生有说过,或许他那时候潜意识里早已知道,你的电话不会再打通。”

“如果他跟你说,你的电话打不通,其实这正是说明,他那时候好了,分得清楚现实与幻觉。”

而现在,才是真正分不清现实与幻觉的事情。

纪望被允许进入祁薄言病房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

祁薄言才做完了mect无抽搐电休克,躺在床上昏昏,因为药物的作用,思维很迟钝,说话都非常吃力。

但是今天的他,比昨天要体面。

不像一个需要被捆起来,才不发疯的疯子。

精神病患者。

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些念头在祁薄言的脑袋里缓慢地转着,他睁开眼,看着只一个晚上,就憔悴不已的纪望正坐在床前,捧着他的手,给他戴戒指。

纪望的指腹从戒指上离开,来到那遮掩伤疤的纹身处,这样的伤口,是用多锋利的刀割出来的。

隆起的伤疤下,是缓慢的脉搏,一下下地在纪望的手指下跳动着。

他感觉到那脉搏好像加快了些,便抬起眼,对上了祁薄言的视线。

祁薄言疲倦地眨着眼,没力气说话,只能用手指在他掌心里勾了两下,像是调皮的回应,又似虚弱的告白。

纪望牵着他的手没松开,知道他没法说话,便自己说。

纪望:“昨天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我去了b市试镜了,就是你看过的那个剧本,陈百和,我得到角色了。”

“飞机上不能打电话,你应该微信上给我留言,下次记住,有重要的事别再打电话了。”

“你看你,我就一会不在,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下一期在路上怎么办?我还想过怎么在综艺里,背着所有人偷偷跟你接吻。”

祁薄言听着纪望说的话,嘴唇动了动,好像想笑,但失败了。

纪望没有哭,语气镇定,情绪平缓:“医生说你得住院,快点好起来吧。”

祁薄言似乎有点着急,手指轻轻勾着纪望的指尖,非常努力地想要说话。

纪望俯身吻在了祁薄言的额头上:“别再跟你想象中的我出轨了,真实的我在这里,就在你面前。碰得到,摸得着,不会像以前那样哄你,说那么多好听的话。”

他退后些许,再次吻住了祁薄言的嘴唇,那瞬间,些许湿润落在了祁薄言的脸颊上,滑进鬓角。

祁薄言知道,纪望是哭了。可是他却连抬手给纪望擦眼泪,都做不到。

纪望轻轻压住了床上的祁薄言,把脸埋进对方的颈项里,这是一个无言的拥抱。

抱着祁薄言,纪望低声道:“我不能一直在这陪你,我不在的时候,是不会给你打电话的,你记住了,给你打电话的人不是我。”

祁薄言好像意识到什么,身体紧绷着,想要抱住纪望,却因为药力而根本无法动弹,他恼怒蹙眉,纪望没能看见。

纪望起身的时候,感觉到祁薄言的手指依然无力地勾着他。

祁薄言断断续续地,终于把话从嘴里说了出来:“别、走。”

纪望攥住了他的指尖,红着眼没说话。

病房门被敲响推开,方医生和护士都站在门外,方医生对纪望客气道:“纪先生,你先回去吧,下次探望时间,我会通知你的。”

纪望没有挪动脚步,而下一刻,他当着医生和护士的面,一口咬在了祁薄言的脖子上。

信息灌入,鲜血涌出,方医生大声地喝止,护士满脸惊吓地过来拉人。

纪望舔过唇面的血,对病床上的祁薄言道:“在标记消失之前,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