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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深吻结束,秦青从裘之信怀里挣脱,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和领带。

裘之信交叠起修长的腿,眼眸深处燃烧着两团暗火。

“我让秘书给你送一杯冰咖啡?”秦青轻笑低语。

裘之信抬起手,略微松开领带,声音沙哑:“冰咖啡没有用。”

“那你就一个人坐一会儿,我有事,先走了。”秦青朝门口走去。

“下班了我在老地方等你。”裘之信一瞬不瞬地看着小情人的背影。

“今天有一批设备运过来,要连夜找人安装,我得加班。”秦青头也不回地摆手,推开门,渐行渐远。

脚步声已经消失,裘之信依旧坐在原位,表情十分焦虑。他知道自己与秦青的相处模式有问题,却不知道如何改变。有时候,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他却好像完全碰触不到秦青,也什么都抓不住。

一切都仿佛梦幻泡影,时刻面临着破灭。

裘之信皱紧眉头,揉捏鼻骨,面色阴郁。不知过了多久,他平复好体内的灼烧感,推门走出会议室。

“你们在里面接吻?”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不知何时,乔衍竟斜倚在门口,眼里带着强烈的敌意。

“这么明显吗?”裘之信抹了抹唇角,仿佛那上面还沾染着秦青留下的湿痕,表情是愉悦而又餍足的。

乔衍眼里的凶光凝成一团漆黑雾影。

“味道好吗?”他盯着裘之信的唇。

“味道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能说,你一辈子都体会不到。”裘之信双手插兜,露出讥讽的笑容。

乔衍没有被激怒,眼里的漆黑浓雾反而淡去几分。

他点点头,朝前走,缓慢说道:“看来裘总的语言功底很匮乏。等我尝到之后,我会告诉裘总具体是什么滋味。”

只这一句话,裘之信就被激怒,眼里凶光乍泄,面庞狰狞可怖。

然而只是片刻,他又控制住了濒临暴怒的情绪,不屑地嗤笑一声。

开完会,秦青搭乘电梯来到一楼,站在停车场边抽烟。

如今已是深秋,地上落满枯黄树叶,冷风刮过面庞,带来一些寒冷。

秦青扣好外套。

他今天穿着一套驼色西装,戴着一条蟒纹领带,领带夹是一条铂金森蚺,蛇眼镶嵌着一颗血色钻石。这副打扮优雅内敛,贵气天成,又带着几分神秘和危险。

不远处停着几辆大货车,许多工人在那边搬运货物。

原本吵吵闹闹的人群看见秦青竟都不自觉放低音量,将帽檐往下压,安静又快速地干活。

漂亮的容貌可以吸引到很多人,然而颜值一旦超过某种界线,达到妖异的程度,就会对周围人施加一些压力或影响。

秦青退后几步,让开通道。

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高大男子从车厢里跳出来,与两名同伴一起抬一个巨大的包装箱。

“慢点慢点!”同伴们有些慌乱。

“把车子挪过来一点。”高大男子命令道。

同伴用脚勾过一旁的推车,三人摇摇晃晃,勉勉强强,终于把箱子放上去。

“小陆你来推。”同伴说道。

“好。”高大男子握住把手,调转车头,抬眸一看,不由呆住。

推车停在原地半天不动。

“别看了。”同伴暗暗拽他一把,小声警告:“再看人家要不高兴了。看那穿着,看那气质,绝对是个金领!”

这种不分性别,难以描述的美,叫人无法抗拒。走过路过,男的女的,都想多看几眼。

高大男子骤然回神,把推车让给同伴:“你推过去吧。”

同伴看看他涨红的脸,明白过来,打趣道,“怎么,不敢往人家身边走,怕人家看不起你?搬运工也是正经工作,自己养活自己不丢人。”

高大男子把汗湿的掌心蹭在蓝色制服上,又抬了抬鸭舌帽的帽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边。

他站在原地不敢乱动,生怕惊扰了不远处的那幅油画。

两名同伴打趣他几句,推着大箱子走了。两人原本还说说笑笑,十分欢乐,路过秦青身边时却低下头,停止交谈,沉默走过。

秦青退开几步,盯着不远处的一棵树,薄唇吐出一缕烟雾。

高大男子把掌心的汗水蹭了又蹭,然后才转过身,对车厢里的两个同事说道:“给我一个箱子,我扛过去。”

“剩下的箱子都很重,你扛不动。等他们把推车送过来,你用车子推。”同事摇头。

“我扛得动,给我。”高大男子戴上垫肩,语气坚决。

两个同事犹犹豫豫搬来一个箱子,男子一把接过,扛在肩头,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秦青。

“嚯,真扛得动啊!这身肌肉没白长!”两名同事笑呵呵地打趣。

高大男子站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把帽子摘掉扔进车厢,这才大步走过去。

别人走到秦青面前总会低头消声,不敢多看。男子走到近前时却故意提高音量,“借过,小心撞到你。”

秦青下意识地后退,没有焦距的目光凝注在忽然出现的高大男子身上。英俊又野性的一张脸,像荒原中自由奔跑的狼,蓝色制服微微敞开,露出穿着紧身白T的壮硕胸膛。

汗液顺着脸颊滑落,沾湿喉结,浸在锁骨中。这是太过性感的一副躯体。

秦青眸光微闪,粉舌不自觉地探出齿缝,舔了舔微红的薄唇。

“陆中泽?”他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刻。

即使是娱乐圈也极难找出如此俊美的一张脸,现实中大概只有裘总和乔博士能与之一拼。

“秦总。”陆中泽盯着青年沾着一点唾液的濡湿唇瓣,喉结急促地滚了滚,更多汗珠从鬓角滑落。

“你搬得动吗?”秦青仰头看向那个巨大的箱子,眼里满是惊异。

这批货箱都是运往研发部的,里面装着精密仪器,重量少说也有上百斤。别人都用推车推,唯独陆中泽一个人扛,万一弄伤了腰怎么办?

秦青慌忙把烟蒂杵灭在一旁的花坛里,走上前伸出手:“我帮你一起搬。”

他已经忘了自己身上穿着几万块的西装,戴着上十万的领带夹和手表。这么一套行头,谁舍得糟蹋?

但他不在意。他也曾活在底层,忍受过困苦和屈辱。

老婆!陆中泽在心里发出狼嚎。

老婆是不是心疼老公了?

脑补是病,但陆中泽已经放弃治疗。

“别别别,我搬得动。箱子很重,小心压到你。”陆中泽连忙向前走了几步,避开秦青伸过来的双手。

“你看,我很轻松。我在健身房里能举几百斤重的铃片。”说着话的功夫,陆中泽原地转了一圈,全方位地展示着自己强大的力量和健硕的身材。

老婆,看见了吗?老公既能保护你,还能给你□□!这公狗腰带不带劲儿?

秦青上下打量大金毛,见他的确是很轻松的样子,这才露出几分微笑。

大金毛把头发染黑了,笑起来依旧憨厚。

“你怎么不去经开区那边应聘?”秦青很快皱起眉头。

不管大金毛长得多高多壮,他以前好歹也是富家少爷。没应聘到文员的职务,最后反而当了搬运工,这种巨大的落差他怎么接受得了?

如果换做自己,怕是没有这样好的心态。

秦青松开眉头,目光柔和。

“那天我刚离开研发部就看见物流部在招人。我想着反正都是工作,干什么无所谓,就去应聘了。”陆中泽解释道。

他不可能告诉老婆,这份工作是他老爹安排的,目的是为了整他。只要能天天见到老婆,别说当搬运工,就是让他去掏化粪池,他都愿意。

内心活动非常丰富的陆中泽低下头,局促地说道:“物流部工资挺高的,一个月有八千块。”

老婆,以后我每个月的工资都上缴给你!

陆中泽抬起头,狼一般的狭长眼眸放射出奶狗一般清澈单纯的光。

这大概不是一只金毛,是哈士奇。秦青唇角微扬,忍不住低笑几声。跟裘之信和乔博士待在一起,他时时刻刻都很紧绷,不像此刻,是全然的轻松,没有一丝戒备。

“那你好好干,有空的时候学习一下物流方面的知识,以后争取当上管理层。搬运工总归是个力气活,不能干一辈子。”

秦青拍拍哈士奇的肩膀:“快走吧,别把力气耗在这儿。”

“好。”陆中泽只得朝前走,一步一回头。

秦青也要回研发部,于是走在一旁,伸出一只胳膊,轻轻扶着那个巨大的货箱。

老婆人好好,想跟老婆贴贴!老婆让我学习物流知识,我回去就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借光!

陆中泽一步一挪地慢慢走,尽量拉长与秦青待在一起的时间,脑子里塞满各种念头,身体里充斥着用不完的力量。

“欸,前面有推车,我帮你要过来。”

一个搬运工推着一个空车子走来,秦青立刻上前说明情况。

老婆太体贴我了怎么办?小金库也想奉献给老婆!陆中泽眸光颤动,眼角微湿,胸腔里热烘烘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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