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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昌华长公主来说, 大周的天下很重要,自己的母亲和兄长也?很重要。

而最最要紧的是,大周的天下乃至于平头百姓都只?是一个虚泛的概念, 但孝昭皇后和她的兄长却是具体的人。

想当初,她连让全太后与孝昭皇后并驾齐驱都不愿意,如今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尊号被废黜, 又施加以如此?残酷的对待?

昌华长公主出离愤怒了?,但是相较于愤怒这种情绪,恐惧占据的位置要更加显著——因?为她非常清楚的知道, 依照当下的局势,周明是完全能够将?这些事情落到实处的!

就?像她在掌权的时?候,可以强行压制住众人的反对,拒绝册封全妃为太后一样!

是了?, 全妃……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昌华长公主终于意识到年轻天子的目的所在。

他今日之所以如此?为之,并不是因?为恨孝昭皇后, 而是因?为恨她!

恨她在掌权之后对于全太后的欺凌,恨她不给全太后以太后的尊位,也?恨她将?全太后压制在为妃嫔时?的寝宫里……

所以他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今日掌权之后,便?要以更加凌厉狠辣的手段报复回去——你当初如何欺凌我母亲,今日我便?如何折辱孝昭皇后, 不仅如此?, 还要双倍奉还!

昌华长公主想通了?这一节,十指紧了?又松, 松了?又紧,几次握成拳头之后, 终于还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到全太后面前去伏小做低,央求道:

“从前是我年少,不谙世事,对太后有?诸多不敬之处,您大人有?大量,便?宽恕了?我吧,至于我的母亲,她又何错之有?呢?还请太后娘娘高抬贵手,放过已逝之人吧。”

莫说旁人,听到此?处,就?连李炎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都想扶额了?。

长公主你懂不懂什么叫求饶啊?

多余的嘴巴不用,可以把它租出去,不是一定要用它来说话的!

你年少、你不谙世事,关全太后什么事,人家就?要受你的闲气?

至于后边那些开脱之语“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云云,妥妥的就?是道德绑架了?,这谁听了?心里边能痛快?

你就?算是跪下一言不发,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都比这些话管用啊!

而事实上,全太后也?的确没有?给出昌华长公主想要的反应。

谁说对方道歉了?,受欺负的人就?要原谅她呢?

儿子已经站出来替自己讨公道,她又在一边儿充好人,说没事儿没事儿,哪有?这么拆孩子台的?

所以全太后只?是淡淡一笑,又示意双红:“还不快把长公主搀扶起来?当着满殿朝臣的面跪来跪去,像什么样子。”

继而又温声劝慰昌华长公主:“这是朝堂上的事情,那位言官如此?言语,也?是出于公心,并非私利,我如何能够开口?倘若当真如此?,岂不是以母子情分要挟陛下为我乱政?这如何使得!”

全太后不动?声色的将?皮球重新?踢到了?昌华长公主面前,继而便?面露疲色,站起身来:“人上了?年纪,总觉得精力不济,陛下且与诸位卿家议事,我这便?回宫去了?。”

嬴政起身相送,众臣自然随从,昌华长公主眼见到那一袭庄重华美的衣袍消失在视线里,一颗心便?重重的坠了?下去。

那边言官攻讦愈急,渐渐的又有?其余人见风使舵,转了?风向,昌华长公主只?觉得后背发凉,两侧太阳穴更是一阵一阵的抽痛,思绪好像从脑海中彻底抽离,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发生在朝堂上的这场闹剧。

待到她回过神来之后,只?见满殿朝臣以李炎为首跪了?一地,年轻天子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的从上方传来。

“……这侵吞赈灾粮草的案子,当日是谁办的?”

“沿途损耗的数额为何与行进?的距离对不上?”

“征召的民夫并不足以运送这批粮草,此?事又是由谁来督办?”

“又是谁春秋笔法,修改了?受灾之地的相关记档?”

一连四句诘问落地,便?有?几人大汗淋漓的从地上爬起身来,到殿前去,再?度拜倒:“臣等有?失职守,羞愧难当,伏请陛下恕罪!”

昌华长公主则下意识的去看柏彦卿——这几个人都是他的亲信。

后者也?是难以置信,像是第一次见到那几人似的,满面惊容的看着他们。

嬴政则有?条不紊的继续道:“负责彻查侵吞正在粮草一案的是哪个?”

便?有?人战战兢兢的出列道:“回禀陛下,正是下臣……”

嬴政道:“尸位素餐之人,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即日处斩,抄没家产,发其家北上垦荒!”

有?与其交好的朝臣出面为其求情:“陛下,李侍郎向来忠谨,这次的事情,大抵也?是一时?糊涂……”

嬴政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便?赞了?一声:“很好,朕最欣赏你这样义薄云天的人物,即日去官,全家跟他家人一起北上垦荒!”

刚刚出面求情的朝臣瞬间?面如土色。

嬴政环视一周,和颜悦色道:“还有?谁想求情?只?管站出来,朕岂是那等不辨是非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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