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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后妃之道,在乎谦恭,在乎柔顺,在乎格调与修养。

淑妃这么厚的血条,这么硬的背景,这么张扬的性格,争宠截胡的时候顶多也就是打发个人往宣室殿去送些吃食汤饮,又或者撒娇卖痴,打着身体不适的幌子哄皇帝过去。

这种亲身上阵,一言不合就掰开人手臂直接往皇帝大腿上坐的事情,打死她也做不出来!

为着这段时间皇帝对杜若离的独宠,也为着配合皇帝的大计麻痹杜家,淑妃自觉已经忍让退避的够多了。

今日六宫一道往椒房殿去向皇后请安,她低三下四的忍了。

今晚她伴驾时杜若离上门挑衅,她也忍了。

可是杜若离这个鲜廉寡耻的贱人!

自己都坐在表哥腿上郎情妾意了,她居然还能厚着脸皮过来,撅着屁股往表哥另一条腿上坐!!

还理直气壮的说什么“我不是来加入你们的,我就是来破坏你们的”!!!

笑死!加入不行,破坏更不行!!!

贱人贱人贱人!!!

此情此景,饶是淑妃性情再好,怕也忍耐不得,更别说她自幼养尊处优,原也不是能忍气吞声的性子。

“皇后娘娘,”她亲昵的将手臂搭上芈秋肩头,忍着怒火,轻声细语道:“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表哥到琼华殿来看臣妾,自然是要留下来陪臣妾的,您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大喇喇的上门截胡,只怕不合适吧?”

皇帝皱着眉头,一把将她手臂从芈秋肩头上扯下去了,继而坐在芈秋大腿上,责备道:“淑妃,你也是大家闺秀,读过《女则》,学过《女诫》的,言行举止上也该端方些,闺房之中如此轻佻无礼,像什么样子!”

“……”淑妃:“????”

蛤???

真是离离原上谱!

淑妃硬生生给气笑了。

杜若离你个双标婊,坐在表哥腿上说你玛呢!

一边当婊子一边立牌坊,你很棒棒哦!!!

她再也忍耐不得,冷下脸去,寒声道:“够了!圣人都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难道皇后娘娘竟比圣人还要明白道理吗?!臣妾是陛下的淑妃,侍奉君上,原也是分内之事,便不劳皇后娘娘训诫了!”

“王妈妈!”淑妃抬高声音,吩咐道:“好生送皇后娘娘出去!”

王妈妈闻声近前,带着几个宫人过来,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皇后娘娘,奴婢们送您出去?”

皇帝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离开?

这不是看羊入虎口吗?

宝瑛啊宝瑛,从前看你也是个聪明人,今日怎的如此冥顽不灵!

皇帝神情难掩失望,目光痛心,皱眉看着淑妃,像是在看一个无知的失足少妇。

淑妃被皇帝这么瞧着,心里边儿的小火苗“噌”一下暴涨起来——杜若离我俏丽吗——把你的眼神收起来,本宫不喜欢!

芈秋身在战圈儿中央,仿佛一无所觉,搂着淑妃腰身,亲昵的贴一贴她额头,再转过脸去面对皇帝时,又加重语气道:“皇后,不要失了身份!你是中宫,要有母仪天下的样子,要大度,要贤淑得体!回你的椒房殿去吧!”

淑妃见表哥站在自己这边儿,开口赶皇后回去,心下实在得意,婊里婊气的往芈秋怀里一靠,挑衅的看了过去。

皇帝:“……”

我踏马——

皇帝被芈秋两句话激的怒火中烧,再看淑妃这般情态,更觉心头火涌,喉头腥甜,脸上肌肉猛地抽搐一下,险些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王妈妈在旁边又催促了一句:“皇后娘娘,您请吧?”

皇帝冷笑一声,生生将那口涌到喉咙的热血咽下,挤开淑妃往芈秋怀里一瘫,说出了那句经典明言:“急什么?来都来了!淑妃能侍奉陛下,没道理本宫不行!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淑妃:“……”

蛤???

仆婢们:“……”

啊这——

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淑妃听得呆住,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边厢皇帝已经冷下脸来,厉声道:“尔等还留在这儿干什么?看本宫与淑妃如何侍奉陛下吗?还不退下!”

王妈妈头皮发麻,下意识抬眼去瞧芈秋神情,却见她眉头微蹙,朝这边摆了摆手。

王妈妈心头拧个疙瘩,领着人悄悄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将房门合上。

淑妃坐在芈秋右腿上,皇帝牢牢地占据了芈秋左腿,四目相对时电闪雷鸣,火花四溅,谁都分毫不让。

芈秋抬手去揉太阳穴,另一只手温柔拍了拍淑妃脊背:“宝瑛,你先去外边儿透透气,朕跟皇后说几句话。”

淑妃听得委屈,嘴唇不由自主的撅了起来,央求的摇晃着她手臂:“表哥。”

芈秋有些头疼,语气中平添几分无奈与怜惜:“宝瑛,听话。”

淑妃见表哥为难,到底不曾坚持,只是更恨杜若离下贱无耻,目光阴狠的瞟了一眼皇帝,扶着芈秋肩头站起身,施礼走了出去。

屋里边再没有别人,皇帝的脸色终于彻底阴沉下来,顾及着外边还有侍从在,他声音压得很低,一字字从牙缝里磨出来:“杜若离,你闹够了没有?”

芈秋斜他一斜,嗤笑不语,抬手斟了杯酒,自顾自饮下。

皇帝一把拉住她手,夺过那只酒盏,狠狠摔到地上:“杜若离,你不要给我装聋作哑!说话!”

芈秋懒得同他言语,酒杯被皇帝摔了,便抓起桌上酒壶,打开盖子对瓶吹,一副心烦意乱、借酒浇愁的样子。

系统都看不下去了,超大声向皇帝预警:“萌萌,快跑!”

“她想睡的哪里是淑妃,明明是你啊!”

“这酒就是为睡你准备的!”

“她算好了你的排卵期出来骗炮,再不跑来不及了!”

皇帝哪能听得见它声音,眼见杜若离板着脸跟自己赌气,一言不发的往肚子里边儿灌酒,万般无奈之下,到底放柔了姿态,低声劝她。

“过去的都过去了,人总要往前看,我也知我从前有诸多不对的地方,你总要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不是吗?”

他道:“若离,我知道你气我恨我恼我,怪我眼盲心瞎,这些我都认,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只是别这样自苦。”

皇帝规劝的时候,芈秋便只静静坐在一边儿,大抵是因为喝得多了,寝殿里炉火又烧的旺,酒意上涌,她神情微有醺然之态,两颊随之浮现出一抹酒晕。

皇帝见状,语气愈发温和起来:“我知道,你这么做,并不是真的想跟宝瑛和希柳她们发生什么,只是想以此激怒我、吓唬我罢了,你是那么温柔敦厚的性子,怎么会真的做出这种事来……”

芈秋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忽然伸手过去,作势拉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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