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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陵侯夫人心疼女儿,连声劝慰,陆明珠却都听不进去,死死的瞪着燕琅,神情怨愤,声色俱厉道:“都是骨肉至亲,只为了些许小事,你便要逼死寒风,也逼死我吗?!姑姑九泉之下得知,见你这般冷血无情,怕也不会安宁!”

高陵侯夫人红了眼睛,满目责备的看着燕琅,仿佛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似的,高陵侯面色晦暗,也没做声。

燕琅可不接受这群贱人的道德绑架,也不跟她争辩,自若的笑了笑,道:“你跟有妇之夫偷情,还被捉奸在床了,光着屁股被人从屋里赶出来,滋味不好受吧?”

这话一落地,陆家三口子人的脸色都坏了。

没闹出那事儿之前,陆明珠也算是金陵中颇受追捧的闺秀,出事之后,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说是一生之痛,也不为过,至于高陵侯夫妇为此所受的难堪,就更不必说了。

陆明珠早先说的那句话于燕琅而言不痛不痒,但燕琅说的那句话,可就是降维打击了。

陆明珠原本就泛白的脸,这会儿都瞧不出血色了,哽了半天,方才勉强道:“即便寒风有错,你将他逼死,也太过狠毒了……”

燕琅抬了抬眼皮,道:“你跟有妇之夫偷情,还被捉奸在床了,光着屁股被人从屋里赶出来,滋味不好受吧?”

陆明珠颤抖着道:“你害死了寒风!”

燕琅浑不在意,轻飘飘道:“你跟有妇之夫偷情,还被捉奸在床了,光着屁股被人从屋里赶出来,滋味不好受吧?”

“唉,”系统忍不住道:“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陆明珠脸色煞白,仿佛又回到了私情被人撞破,衣衫凌乱的被人从屋里赶出去的那日,那女人身后跟着十来个仆婢,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轻蔑而又鄙薄,她低着头,恨不能死过去才好。

一年多时间过去,陆明珠还是有进步的,起码当初没做到的事儿,这会儿做到了。

白眼珠一翻,她扶着侍婢的手,软软的倒了下去。

高陵侯夫人惊叫了一声“明珠”,赶忙叫人将她搀起来,又吩咐人去请大夫,免得惊了胎,再出什么意外,期间还不忘拿恶毒的小眼神儿刮燕琅几下。

燕琅似乎没瞅见,端起茶来喝了口,劝慰高陵侯道:“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舅舅也无需自责,我跟哥哥,都不会怪您的。”

高陵侯皮笑肉不笑道:“你可真是体贴。”

“静秋一贯如此。”燕琅假笑着敷衍一句,又从袖中取了账本出来:“大姐夫死了,但账目还在,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可得掰扯清楚,不然以后再闹起来,岂不叫人以为,是舅舅纵容女婿算计妹婿家财?那可太不像话了!”

事已至此,再纠结下去也没意思,高陵侯既杀了孟寒风,便是不想跟沈家撕破脸,那那些金银,也就没必要沾手了。

孟寒风从沈家偷挪出去的金银都在那宅院里,还没来得及往陆家送,他也乐得做个好人,维持住好舅舅的假面:“陆家出了家贼,却是我对不住你父亲,也对不住你和你哥哥,缺了多少,自会与你补上……”

“我就说舅舅风光霁月,做不出贪墨沈家家财的事情!”燕琅转头去看老管家,眉头皱着,目光中有些责备与质疑:“沈管家,你是侍奉过老太爷的老人,我父亲敬重你,我与哥哥自不会有所亏待,但你也要知道,主子就是主子,仆从就是仆从,这次也就罢了,若是再敢在我面前搬弄是非,仔细我不顾老太爷情面,赶你出去!”

“……可此次的事,实在是蹊跷。”老管家见她这般不留情面,面上闪过一抹伤痛之色,不忿的看了高陵侯一眼,终于还是低下了头:“是老奴的错,姑娘不要动气,也请侯爷海涵。”

果然是这条老狗暗中挑唆!

否则,照静秋那种不理俗事的性子,哪里会知道这些,登门时态度又这般强硬?

高陵侯心下暗骂,又得意于自己方才那一步没走错,拢住了外甥女的心,雍然一笑,道:“罢了,你也是护主心切……”

燕琅也笑了,从衣袖里摸出本账册,双手递了过去:“孟寒风先后从沈家掏了五十万多两银子出去,从庄园到店铺,不一而足,账目都在这里了,舅舅若不放心,尽管查看。”

“五十万两?!”高陵侯心头一个哆嗦,脸上的笑容也崩了:孟寒风不是说只拿了二十来万两吗?

燕琅似乎没看出他的诧异,继续道:“在孟寒风栖身的宅院里,找到了三十万余两,但剩下的二十万两,却不翼而飞了……”

她面露苦笑:“我的本意,是不想再纠缠的,但夫人她却不肯,说阿爹不在,家里边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没法向阿爹交代,说这钱要是找不回来,就要去敲登闻鼓,求陛下御审此案,我实在是……唉!”

若是外甥女不满,高陵侯还能劝劝,但林氏不满,他就没有办法了。

陆家最不愿意的就是将此事闹大,高陵侯闻言,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咬着牙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舅舅既说了,便会认,静秋且暂待几日,我筹措出来,便差人送到沈家……”

老管家低下头去,附耳到燕琅耳边:“姑娘,见好就收吧。”

燕琅眉头紧皱,不满的瞪他一眼:“这是我亲舅舅,要什么欠条?!沈管家,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秀儿啊秀儿,”系统啧啧称奇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吃橘子了?”